向一边,脸上泛起红肿。
然而他的声音极平和:“父亲错了,要断崔家根基的是堂祖,不是儿子。”
崔父圆睁双眼:“你堂祖心心念念都是为崔氏筹谋!如果不是你吃里扒外,背祖叛宗……”
崔源笑了,不慌不忙打断他:“怎么父亲到现在都以为,儿子有这个本事查出多年前的勾当?”
崔父愣住,品着这话,脸色逐渐白了。
“自堂祖图谋宗亲之位开始,陛下便打定斩草除根的心思,事是她查的,折子也是她命人写的,即便我不递,也有人争着办成此事,”崔源淡淡地说,“可我若不做,父亲以为,你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吗?”
崔父浑身冰寒,颤抖着后退两步,不慎绊到门槛,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贾翊秉摧枯拉朽之势查明案情,前后不过六日,就将奏疏递到女帝案头。
“崔敬已然招认,崔七所为他心知肚明,也一早知晓陛下并非崔氏血脉。除此之外,所供崔氏罪状零零总总共二十七款,皆已列明其上。”
这一日并非朝会,垂拱殿中只有贾翊、盖昀与丁钰三人。盖昀捻须不语,丁钰探头瞅了眼,啧啧感慨:“乖乖,人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还没得道呢,就迫不及待兴风作浪了。”
崔芜待丁钰素来宽容,听他胡诌也不动怒,只低垂眼帘:“判决呢?”
“臣正是为此事求见陛下,”贾翊意有所指,“崔家谋害天子先考,证据确凿,绝无抵赖。如此恶行实属大逆,按律,九族尽灭也不为过。”
丁钰听得“九族”两个字,眼皮倏跳,抬头去看崔芜。
只见女帝依然垂眼,一只手把玩着案上镇纸,半晌不语。
丁钰对崔氏殊无好感,但崔源当年散尽家产的义举在他心里挂了号:“陛下,这……因一人之罪而牵连九族,过了吧?”
贾翊却不这么想:“崔氏明知族中子弟恶行,却听之任之,更妄图混淆天家血脉,罪不可赦。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又如何彰显天子威德?”
丁钰忍不住反驳:“天子德行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动不动砍人九族。再说,崔家还有那么多女眷,平日关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知道什么?哦,男人加官进爵没她们份,现在要砍脑袋,想起她们了?”
贾翊正欲反驳,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下,只因他想起御座上的也是个女子。
果然,这话力道精准,女帝目光闪烁,似是有了倾向:“盖相以为呢?”
争执不下的两人转向盖昀,后者不动声色,揣度着女帝心意道:“崔源确有从龙之功,且此番大义灭亲,实属难得。”
“臣以为,不宜过分株连,否则恐伤忠臣义士报偿天子的赤忱之心。”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页?不?是?????ū???e?n?2?????⑤???????м?则?为?山?寨?站?点
一句话,敲定了崔氏结局。
第217章
赶在这一年元宵前夕, 女帝发下旨意:崔氏金水堂成年男子判斩,女子及孩童流配西北,与披甲人为奴。
崔氏诸房与此案并无牵连, 暂不问罪,但命刑部严查崔氏恶行, 有如崔十六、崔十七般罔顾法纪者,一律从严处置。
此外,崔源上奏辞官, 女帝批复允准, 并赐黄金百两。随之发下的还有一道旨意:崔氏三代之内不许入仕,从根子上断了崔氏东山再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