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异常顺利,并未遇到任何抵抗。城门后是瓮城,四面城墙耸立,唯一的出口同样敞开。他毫无戒心地冲到城门前,忽听一声巨响, 那门后居然吊了一块重逾千钧的断龙石, 放下的瞬间,也将生路封死。
乌孙首领大惊:“有埋伏!退, 快退!”
乌孙轻骑反应极快,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又一块断龙石轰然放落,冲在最前方的乌孙轻骑百忙中贴地打滚,擦着那重石险之又险地滚出去。
他回头看去,发现自家将军和同伴被两块重石封死在瓮城中,退不出也进不得。
乌孙精锐惊怒交加,幸而自家将军防着中原人作祟,只带了一半轻骑冲锋。眼看夺城无望,他咬了咬牙, 转身扑向隐在沙窝后的队伍:“快走,有埋伏,快……”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城墙上亮起火光,一箭割裂夜色而至,从身后射穿他背心。
乌孙精锐张了张嘴,含着血迹扑倒在地。
他的示警声惊动伏兵,副将知道厉害,不假思索地下了撤退令。然而没等他们从藏身处爬出,周围亮起白昼般的火光,这看似平坦的旷野中居然挖了无数坑洞,埋伏的精兵从洞中钻出,咧嘴露出阴恻恻的笑。
“怎么才来?等你们半天了,”带兵的许知源慢条斯理地抽出长刀,“你们不来,老子怎么挣这份军功?”
乌孙副将心知不妙,但他自忖麾下精锐,非中原人可比,倒也并不十分畏惧:“中原人都是软脚羊,跟我冲!”
他带头冲锋,悍勇鼓舞了麾下,他们义无反顾地跟上头狼,像一股洪流,疯狂冲撞着敌人的包围线。
他们是这样相信自己手中弯刀,因为在过去的交锋中,他们曾无数次凭着血性与勇猛撕开敌阵,咬死敌人,这次也不会例外。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当他们冲到近前时,等待他们的不是长刀和冷箭,而是一支支模样古怪的金属圆管,冰冷的管口对准了他们。
随着第一声爆响炸起,夜幕被鲜血撕裂,人命如麦秆般收割。
当敦煌城下厮杀骤起时,远在马鬃山脚的崔芜也陷入危机。突然窜出的刀斧手包围了她,身后狄斐战力再猛,也不可能与这么多人对抗。
“不用想着等援军,”乌孙可汗淡淡地说,“你这一行只带了两百亲卫,我一声令下,就是乌孙的战马都足够将他们踏成肉泥。”
“我儿子乌骨勒死在了中原的城池里,你是中原人的王,为他陪葬吧!”
最后一句煞气凛然,乌孙可汗真正的打算显露无遗。
所有人盯着崔芜,期待从她脸上看到惊惧,但出乎意料的,这女人居然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只带两百人来吗?”她轻言细语,“那是因为……这些精兵是我一手调教出的,万一折损在这里,我心疼啊。”
乌孙可汗没来由心惊肉跳,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常年驰骋沙场的人直觉远比一般人敏锐,他从崔芜过分镇定的反应中嗅到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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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巨响从遥远的夜色深处传来,偌大的王帐都随之震颤了下。
部族首领们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那巨响太可怕,仿佛天神发出愤怒的咆哮。更令人生疑的是它发生的时机,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传来,就好像有人持着滴漏,精准地计算时辰刻度。
“马鬃山是个好地方,有冰雪融水汇成河流,雪水滋润大漠,绿洲哺育牧民,”崔芜悠悠叹息,“在我们中原,有一句俗语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知可汗是否听过?”
乌孙可汗不通汉家典籍,但是同罗听过,眉头皱成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