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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是我,”史伯仁的脸颊挤压着地面,每个字都抓挠着喉咙,撕扯出淋漓血痕,“既然拿着刀,就该做好被人砍下脑袋的准备——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我劝可汗,还是趁早打消入主河西的主意。”

乌孙可汗危险地眯紧眼,打量他半晌,终于一挥手。

乌孙亲兵放开史伯仁。

“你刚才说,愿意投效乌孙部,条件是放过秦萧?”乌孙可汗冷冷弯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史伯仁嘴角开裂,舌尖品尝到血腥味。他牢记崔芜的吩咐,该低头时绝不吝惜膝盖,将护在怀里的精铜圆筒双手捧过头顶:“这是我从那个女人手里抢来的,不知能否证明我的诚意?”

驰骋大漠的民族信奉纯粹的力量,对奇巧技艺不感兴趣。接过铜管的是同罗,他端详着铜管上的刻痕,饶有兴味:“这是什么?”

“那女人管这叫千里眼,”史伯仁硬梆梆地说,“顾名思义,凭此一物,可观千里。”

同罗脸色起先还不大相信,但是当他在史伯仁的指点下对准焦距,看清精铜圆筒中呈现的灯火闪烁、万千星河,悚然变色。

“这是怎么造出来的?”同罗立刻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迫不及待地追问,“把图纸交出来,可汗饶你不死!”

史伯仁梗着脖子:“我没有图纸。”

同罗不信这话,抬手摁住腰间佩刀。

“我真没有,”史伯仁手一摊,摆出“要图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这玩意儿是我家少帅寻了西域匠人打造的,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造出来的。”

同罗和乌孙可汗对视一眼,眼底隐着汹涌风暴。

崔芜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整晚,梦里没再见到秦萧,不知是吉是凶。第二天日上三竿,她被阿绰唤醒,正用早食之际,颜适忽然疾步而入,声音隐隐紧绷:“殿下,乌孙人派使求和,使者就在城外!”

崔芜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喝完最后一点牛乳。

“知道了,”她将涌动的情绪压在眼底,“把人放进来,我去正厅见他。”

这是崔芜第一次以“北竞王”的身份接见外族使者,她并未急着露面,而是端端正正坐在镜台前,由阿绰挽了个繁复庄重的高髻。

除了以秦萧所赠的玉簪束发,更戴了一顶特制的金冠——九头凤凰仰颈向天,居中一只大凤口中垂落红翡滴珠,映照眉眼端然生辉。

她以上位者的姿态端坐正堂主位,明黄束袖拂过案面。入城的乌孙使者就立在堂下,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两日前,本王遣使造访乌孙可汗,亮明了条件,”崔芜淡淡地说,“贵可汗既有心求和,可曾带来秦萧的人头?”

那使者原不把崔芜一个女人放在眼里,还想摆摆威风:“我们可汗是大漠里的英雄,他想杀谁杀谁,想放谁放谁,可不会听一个女人吩咐。”

崔芜眼神骤冷。

“他没必要听一个女人吩咐,那本王也懒得听一个沙蛮子大放厥词,”她喝令左右,“将这人斩去耳鼻,送还乌孙大营,再告诉那乌孙王,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不交出秦萧首级,下回没了鼻子的,就是他自己!”

两旁亲卫可不管什么可汗不可汗,揪着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