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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绰捧着令牌,眼睛发亮地应下。

她走后不久,第一阵秋风席卷了河东道。阴雨绵绵的时节,延昭与韩筠的战报接连送入王府,请挥师东进,荡平盘踞于此的晋室割据。

崔芜准了。

太子派与宁王派吃不到一个锅里,本就不足的兵力还要各自为战。崔芜不与他们客气,将周骏所率的后军调了来,配合延昭与韩筠分兵夹击。

当然,凡事讲究个先礼后兵,崔芜还算客气,动手前先给两边送了书信,劝说这二位主动投诚。

送去的书信被撕了,使者也被乱棍打出。

这就不必客气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河南道内战火乍起,孔圣神牌挡不住磨刀霍霍的兵锋。延昭、韩筠、周骏分三路出兵,将犄角相依的太子派与宁王派分割包抄,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崔芜不担心那三位,她关注的是晋都汴梁。

果然,太子与宁王虽然出逃,京中却仍有见识不凡之辈。兴许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也可能是低估了崔芜实力,以为她麾下主力俱入河南道,再分不出人手。

那缩紧脖子还来不及的晋都居然派出一支三千人的轻骑偷袭太原,意图打崔芜一个措手不及。

消息传来,崔芜微微哂笑,捣药的石杵险些歪了。

“传令狄斐,老鼠出窝了,”她拧了把垂落耳畔的碎发,偏头瞧着窗外湛蓝如许的天,“他该知道怎么做。”

晋都城墙高大坚固,那是晋帝上位后倾举国之力修筑的结果。强行攻打绝非明智之举,哪怕里头只剩万余残兵败将。

但是当守军被引出部分时,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个空心的核桃,永远比实心的好撬开。

狄斐效仿了崔芜当年的策略,没有硬拼硬打,而是抓了几个晋军士卒,命部下换上他们的衣裳,谎称是报信求援的传令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赚开晋都城门。

当天夜里,混进城中的靖难军与攻城大军里应外合,打开了固若金汤的城门。狄斐身先士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城门。

这一年朔风渐硬的时节,晋都攻克,成为臣服在北竞王脚下的又一座功勋碑。

与此同时,盖昀也从凉州返回河东。

彼时崔芜正看着狄斐传回的战报,信上说,晋都虽克,晋朝宫室却实在不成样子。纵有“皇宫”之名,实则是由昔年的宣武节度使府改建的。

武人不通礼典,宫殿改建得不伦不类,丝毫没有前朝气派,连狄斐这个军汉武夫都看不过眼。他思量再三,认为皇宫干系到自家主君的脸面与气派,可不能敷衍了事,因此上疏建议崔芜略作修整再进驻。

崔芜准了,点了数十名匠人,由殷钊领着五百精锐先行入都,专司皇宫修葺之事。

而盖昀就在这时踏进了王府大门。

北竞王府是由昔年的太原府衙改建而来,其实就是修整了破漏的房顶,再把门匾换了。崔芜是吃过苦头的人,只要三餐管饱,热水净身,就十分心满意足,对住宿条件并不十分苛求,也分不出心力修整王府。

从大门口到议事的书房需要穿过两重院落,走在青石铺成的道路上,盖昀脚步稳健,心下感慨。他想起当年答应崔芜出山,实是看这位主君三顾茅庐、诚恳有加,自己亦有一腔以身入局、解救万民的热血,这才应下了。

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崔芜真能以一介女子之身走到如今这一步——除河西与江南道,几乎荡平了长江以北,眼下更是攻克晋都,树立了无上权威。

盖昀隐隐有预感,这北竞王府住不长久,待得晋宫修葺完毕,他们还得换地方。

虽然威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