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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最后换上海棠红的半臂长裙,手搭披帛,外头罩一件大红缎面的白狐皮斗篷,出得极细的风毛笼着脸颊边缘,整个人恍如罩在一团锦绣彩辉中。

只是那霞晖再艳,也盖不过她的容色,顾盼便是一道天然风景。

饶是丁钰见惯这张脸,每每盛装,依然能叫他失神片刻:“我怎么觉着……”

崔芜挑了挑描摹细腻的柳叶眉,等着听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只听丁钰下一句道:“你年岁越大,越长开了?瞧着比刚认识那会儿好看多了。”

崔芜翻了个白眼,抬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下。

“少废话,”她说,“走不走?”

丁钰非常果断:“走!”

正如丁六郎所言,西北冬日天黑得早,仿佛才用过午食没多久,天色就逐渐暗了。与此同时,大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大多是爹娘领着家中孩童,往鳌山方向去的。

崔芜隔着车帘子瞧了眼,吩咐驾车的殷钊:“瞧着人不少,回头跟府衙说一声,多派些武侯巡街,水龙队也再备两支,免得闹出乱子。”

殷钊答应了。

他于凉州城中挨了一刀,幸好命大,侥幸逃过一劫。原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害得崔芜身陷险境,再得不了重用,谁知崔芜非但不怪罪,还发了好大一笔银子,并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若非我逞强弄险,你也不至于遭了这场无妄之灾,”她说,“这个教训我记下了,日后非替你找回场子不可。”

殷钊感激涕零。

这是用人之道,当亲卫的,哪个不是性命悬在刀锋上?图什么?

要么报恩,要么还债,剩下的,就是指望跟对主子,不求飞黄腾达,起码有个五劳七伤时,家人不愁吃穿。

很显然,崔芜不仅满足了他的需求,还让他看到更多。

说话间,马车停在酒楼前。掌柜的一早得到消息,备好了干净雅间,将崔芜和丁钰恭恭敬敬地迎上二楼。

推窗眺望,正对着彩灯高悬的鳌山,视野极好,景致尤佳。随着夕晖消散、夜幕降临,鳌山彩灯一盏接一盏点亮,映照着夜空星子、万家灯火,仿佛传说中的海山仙山浮现人间。

这是崔芜第一次在古代欣赏灯会。所谓“鳌山”,其实是用各式彩灯堆叠出山形,相当于古代版的大型灯展。只要舍得砸钱,其规模与气势甚至能不亚于恢宏的楼宇殿阁。

好比前朝国力最盛的那会儿,造出的鳌山灯楼竟高达一百五十尺,也就是十五米那么高,着实震惊了赏灯的百姓。

当然,以崔使君的抠搜,愿意办灯会已是极限,干不出拿着真金白银往水里砸的蠢事。这回的鳌山顶多五十尺,一应彩灯都是丁钰带着工匠用竹篾扎出来的,连上头的花鸟人物也是请来老画匠绘制,端的是节省成本。

饶是如此,百姓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快看,仙人下凡了!”

“是胖鲤鱼,还在甩尾巴呢!”

“那猴子怪有意思的,还扛根棒子,是要去打家劫舍?”

崔芜听着不对,定睛一瞧:“好家伙,你怎么连孙大圣都搬出来了?不怕人家吴老先生找你算账?”

丁钰:“那他得先跟阎王爷说好,放他提前六百年投胎。”

崔芜笑睨了他一眼。

这一顿算是年夜饭,又有崔使君亲身驾临,酒楼厨子自然要使出看家本领——除了崔芜钟爱的红烧肉、糖醋排骨,各色鲜脆可口的炒菜,竟还有一个小小的铜锅子,架在火炉上,滚着鸡汤,可以下入各式新鲜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