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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须眉男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而她犹未满足,一边向东推进,一边交好河西,更说服秦萧重开互市,意图引西域之金流入中原。

有那么一时片刻,孙彦恍惚想起当年,崔芜第一次出逃被他抓回后,自己还曾冷笑着讽刺:你一个楚馆小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自入我节度使府后就是金莼玉粒地养着,出去能做什么?叫你吃糠咽菜、布衣荆钗,你忍得了吗?

当时崔芜是怎么答的?

是了,她说,等离了节度使府,她自有法子做起生意,届时沟通南北、互通有无,何愁不能聚天下之财?

若是孙彦够聪明、够警醒,就该由这话生发出一条财路。奈何孙彦全然未曾往这个方向考量,只想着这女子生性桀骜不服管教,还是得打压她的心性、折了她的傲骨,才能叫她安心留下。

遂冷笑讥嘲:“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妓馆出身的玩意儿,也配谈天下二字?你以为天下是什么,由着你一个下贱胚子说了算?”

这次过后,崔芜果然再未提起类似的话。孙彦亦洋洋自得,只以为终于掐熄了她不切实际的心思。

却没想崔芜根本未曾忘记当年的野心与志向,并在离开他之后,悄无声息地做成了。

这无异于在孙彦脸上“啪啪”抽了俩耳光,左边糊上一记“有眼无珠”,右边贴上一张“鼠目寸光”。

他好容易摁下奔涌如潮的思绪,偏生寒汀还在感叹:“夫人……崔使君确实有本事,能以女子之身打下这样大一盘基业。”

“郎君恕属下多嘴,只是以崔使君这般才具,困于咱们后宅,确实……委屈了。”

孙彦听这话极不入耳,却无法反驳,只得冷哼一声:“她若肯与我好好分说,我未尝不会答应,哪至于她先南后北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还赔上彤儿一条性命?”

寒汀只能苦笑。

他在孙氏麾下效力多年,如何不知道豪门世家的规矩?似崔芜这等出身卑贱的风尘女,真成了孙彦妾室,连良妾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贱妾,生下孩儿亦是半仆之身。

莫说在外奔走抛头露面,偶尔出趟门都得看郎君和正室夫人的脸色。想做生意?实在是痴人说梦。

但这话不能明说,盖因孙彦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不入耳的话一概听不进去。

尤其提到“彤儿”,将他的满腔愤恨与伤痛都引了出来:“她待我薄情寡恩也罢了,彤儿可是她的亲骨肉,从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竟能狠心将他流掉,不让他来到这世上走一遭!”

都说为母则刚,又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这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能这么硬、这么狠!

寒汀欲言又止,他想起别院中,崔芜看待孙彦的眼神。那不只是寻常怨怼,更充斥着激烈的憎恶与愤恨。

那一刻,他毫不怀疑,崔芜对孙彦动了杀机。

如果不是秦家大小姐拦在前头,如果不是还想留着自家郎君的命谈条件,无论孙彦还是孙家部曲,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别院。

孙彦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眉间压着沉重的阴戾:“她当真恨我至此?恨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肯留下?”

“我与她朝夕相对半载有余,我曾手把手与她共抄诗篇,她也曾为我洗手作羹汤。”

“她对我,就没有半分情意?”

像是询问寒汀,又仿佛只是单纯地自言自语。

寒汀不知该如何回答,实在是崔芜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太明确,根本不给自家郎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