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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彦却是越想越恨:“我在江南辗转反侧,追悔欲狂,几是形销骨立,你却毫无悔意,反而攀上了旁人!”

他厉声道:“原来你不愿与我做妾,竟是盯上了高枝,巴巴赶来给旁人做妾!”

“那安西节度使府为何突然封锁全城?可是因为与你有所瓜葛?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庶子出身,靠着父兄死绝坐上节度使的位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你就是为了他,将我弃如敝屣?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这话问完,孙彦其实有些悔意,盖因听着太软弱、太婆妈了些,全无一方豪强的英霸之气。

崔芜冰冷的眼神却波动了下,自谈及这个话题后第一次开口。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冷冷道,“你连秦帅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孙彦先是大怒,继而大恨,咬牙半晌,挣出一句:“所以,你不愿给我做妾,要去给他当妾?”

崔芜真是连话都懒得与他说:“你脑子里除了做妾,再容不下旁的,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喜欢做妾,自己怎么不去给人投怀送抱?”

孙彦已经学会将她的牙尖嘴利当空气,冷哼一声:“不是妾室,你还指望他能明媒正娶不成?即便他是庶子出生,生母也是个卑微的贱妾,到底出身大家,如今也是手握权柄、执掌四郡的一方豪强,怎可能娶一个卑贱的玩意儿!”

崔芜终于明白,有些人的脑回路生来与常人不同,跟他们争辩没有任何结果,反而容易把自己带到沟里。

她不再与孙彦争执,环顾四周寻找出路,忽听房门被人敲响,寒汀急促的声音传来:“郎君,不好了!有大股轻骑围了这处宅院,瞧着像是安西军的人!”

崔芜精神一振。

算算时间,从她失踪到现在,总也过去了两三个时辰,以盖昀与丁钰之能,差不多该寻到这里。

她不说话,孙彦也不吭声,只管端详着崔芜神情,见她眼底似有亮色,他神情也愈发阴戾。

“你以为姓秦的是冲你来的?”他知道自己只要大声呼喝,崔芜定会将他重新摁进水里,是以将声气压低,免得自讨苦吃,“人家多半是为了迎他侄女儿而来,谁会在意你的死活?”

崔芜闻言挑眉:“所以,秦大小姐是你救的?”

事已至此,孙彦无谓瞒她:“途中撞见一伙人牙,原本只是顺手,没想到秦大小姐也在其中,倒是歪打正着。”

崔芜瞧着他的眼神十分奇异。

孙彦看懂了她的不信与讶异,恼怒:“你当我是何等样人?人牙拐卖女子,为非作歹,我怎地不能救人?”

崔芜:“只是没想到□□女子的禽兽,也有偶发善心的时候。”

孙彦听她句句不离“□□”“禽兽”,仿佛那段于他而言刻骨铭心的旖旎岁月,于她只有耻辱与不堪,心中越发火大,说话也带上口不择言的恶意:“别说的好像你有多委屈似的,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时,也没见你不乐意,怎就成了我强迫你?”

崔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