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钰毫无异议,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他还有一重顾虑。
“这天底下的豪强没几个做人的,若是碰上,砍了也就砍了,”丁钰犹豫道,“你若真想争这个天下,我自是陪你,可河西地处冲要,势必不能放任旁人把控。”
“你收河西,首先要过的就是秦自寒这一关,你又与他兄妹相称,真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你下得去手吗?”
崔芜被他戳中心事,眼神极不明显地晦暗了一瞬。
“如今还谈不到收河西的地步,”崔芜说,“关中尚未平定,河东更是战火燎原。我与兄长犄角互助才是最好的选择,其他的,等平了河东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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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事在人为,只要我与兄长不想开战,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河西之事确实不必着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怎么将盖昀请出山。
崔芜太需要一个助她定鼎天下的谋士了。
“盖先生心中疑虑,无非两点,”她说,“其一,我是否堪为明主。其二,他是否应该为了追随我,放弃归隐田园的自在生活,置身乱世搅弄风云。”
“这两者其实可以归为一桩,叫他知道我的才具足以平定天下,德行足以折服世人,值得他鞠躬尽瘁、竭智效忠。”
丁钰抓抓脑袋:“所以,你打算继续四顾、五顾茅庐?”
崔芜一笑:“登门是必须的,只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行事……我心里大概有了章程,只是需要时间。”
事实上,崔芜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与秦萧约定二月出兵,原是北境冬末春初的时节,寒意虽未全然消退,冻土却已被春风催裂。
尤其是崔芜治下的泾、渭二河,随着上游冰凌消融,水位不断上涨,竟然形成桃花汛。洪峰过境,虽不至于像黄河泛滥那般严重,却也让沿岸百姓叫苦不迭。
“这一次与河西相约出兵,我不能同去,得坐镇关中盯着春汛,”发兵前,崔芜特意赶回凤翔,对延昭叮嘱道,“咱们手中已然有八千精锐,五千人由你领兵,三千人坐镇关中,每十日传信一次汇报军情。若遇紧急事态,你为领兵主将,可自行决策,不必等我回复。”
她心里明镜似的,虽因萧关城外的生死患难,对韩筠高看一筹,隐隐有与延昭比肩的势头。但论忠心论倚重,自然还是从入关起就追随她的延昭更叫人放心。
居上为者用人,最要紧便是“制衡”二字。既然解围萧关、荡平定难军的大功归了狄斐与韩筠,则联兵合攻夏州的差事,自当交与延昭。
既可避免一家独大,又能消除心腹潜在的不满情绪,一举两得。
延昭此人是天生的武将,官场上勾心斗角的那套他并非不懂,只是不屑为之。
崔芜委以重任,他便坦然受了:“主子放心,末将绝不让您失望。”
“还有,”崔芜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拇指反复揉捏指节,“此次出征是与河西联兵,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