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哪那么容易调理好?眼下也没时间静养,先将就着吧。”
“堕胎”两个字从大段的话语里排众而出,针一样扎入耳中。
有那么一时片刻,原本已经淡忘的过往重现眼前,鼻端仿佛又闻到那股既浓重的血腥味。
秦萧一只手背在身后,拇指不着痕迹地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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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之围已解,定难军主力不复、据点被扫,秦萧此次出兵的战略目的基本达到。
大军在外,每一日消耗的粮草都是惊人的,崔芜收购羊毛、织造毛衣尚需时日,也不好让秦萧为她一人干等着。
双方约定了发兵夏州的时日,秦萧遂领兵撤出萧关,退回凉州休整。
临行之日,崔芜亲自相送。她现在马骑得似模似样,只要不是飞驰狂奔,已然游刃有余,甚至能撒开两手抱拳行礼:“那就两月之后,夏州城下见。”
秦萧还礼:“一言为定。”
数九寒风卷起崔芜鬓发,她抬指捋到一边,忽而叹息:“明日就是小年了,还以为能和兄长一起守岁,都是被战事闹的。”
秦萧心念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待得平定关中,定有机会。”
崔芜心性倏忽多变,方才还暗生离愁,这会儿又高兴起来:“那便说定了,明年若有机会,一同守岁。”
秦萧颔首。
崔芜送出五里便即折返,她倒是还想送,只是今日风大,秦萧唯恐她吹多了冷风着凉,硬把人赶了回去。
等到正主走了,颜适再忍不住,催马上前凑到秦萧身边,压低声遗憾道:“少帅,崔使君想送,你就让她送呗。戏文上都是这么写着,十八里相送,送着送着,就送出感情了……”
秦萧还记着这小子自作主张的旧账,冷冷睨了他一眼。
只要不牵扯军令,颜适就没怕过他:“小叔叔,我瞧着崔使君人不错,对你嘛……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那个意思。”
“你说,她有没有机会当我小婶子啊?”
秦萧一开始还当没听见,后来发现这小子越说越不着调,甩手给了他一马鞭。
“饶舌!”他面无表情道,“崔使君终归是女儿家,你这般信口胡言,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坏了人家清誉,岂不是罪过?”
颜适却道:“‘清誉’是用来束缚闺阁女子的,若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气魄,崔使君也走不到今日,哪会将这些鸡毛蒜皮看在眼里?”
这话倒是没错,只秦萧熟知部将心性,横了他一眼:“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谁教你的?”
颜适坦然:“那个丁六郎。他虽是商贾出身,人还蛮有意思的,通我说了好些话。”
秦萧对丁钰无甚好感,闻言神色寒凉:“他说什么了?”
“他说,崔使君敏慧刚烈,爱憎亦是分明。能得她信重,乃至以身家性命相托,可不容易。”
一顿,颜适凑近了些,又压低声道:“他还说,崔使君这人吧,不大拿自己当女子看。若她愿意为了哪个男人裁衣动针,即便嘴上不认,心里也多半是动了心思的。”
秦萧见他往前凑,原本半偏过头,想听听他还有什么惊人的见解。
熟料听到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难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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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却不知眼不见的功夫,丁钰已经把她卖了个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