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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恭的话,兄长都听到了,”崔芜用最快的速度摁平心火,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李彝残部正盘踞夏州一带,兄长有何想法?”

秦萧垂眸,目光从她被自己搓得发红发白的手上掠过。

他走近两步,伸手探向她。崔芜还没从“□□羞辱”的应激反应中恢复过来,下意识往后一缩,避开了异性的靠近。

秦萧没有勉强,伸去的手顿在半空,仿佛在等待对方的许可。

他给了崔芜充足的回避空间,后者反而缓和了神色,肩背不着痕迹地松弛下来。

那只手随即轻轻落在她的面颊上,将一抹血痕柔和拂去。

崔芜只觉肌肤接触的部位有点麻,还有点痒,血液受到无声的蛊惑,千里奔袭长途跋涉,将一张原本冻得麻木的脸颊烧得滚烫。

冰火两重天,莫过于此。

“我觉得……”崔芜有点不自在,开口想转移话题,又觉嗓子发干,咳嗽两声才道,“李彝虽然不成气候,放他在北边蹦哒也不太合适,是不是一鼓作气,把夏州也拿下?”

秦萧却无意谈公事,至少不是此时、此地:“能陪我走走吗?”

如此简单的要求,崔芜自无不允之理:“当然。”

两人沿着石阶上了城墙,青砖上留着白日攻城的痕迹,刀痕箭孔历历在目,空气中的血腥和硝烟味也未完全消散。

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去了面颊热度,不论愤恨怨毒还是悸动异样一并随之沉寂。

崔芜沉默片刻:“兄长可是有话与我说?”

秦萧一只手背在身后,语气不疾不徐:“方才李恭的话,你在帐外都听到了?”

崔芜确实听到了,但她拿不准秦萧心意——他是不愿让人知道往日不堪,还是纯粹憋得难受,想找人聊聊?

不过认识这几个月,崔芜对秦萧为人也算有些了解,抛开杀伐千里的铁血手段不谈,此人本质上还是君子心性。

对这种人,不能跟他耍手段玩心眼,一个“诚”字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了,”她坦然应道,“自古阋墙之事屡见不鲜,权势当前,再兄友弟恭的手足同胞也难免翻脸,不独河西秦氏一家。”

“斯人已逝,兄长无谓惦念,与其沉湎旧怨,不如着眼未来。”

秦萧却道:“我并不恨他。”

崔芜如何听不出这个“他”指代的是压制秦萧数年之久的嫡兄秦湛?长眉极细微地一挑。

“我自小在嫡母身边长大,也算是嫡兄一手带大,念的第一本兵书是嫡兄所授,写的第一个字也是嫡兄手把手教的。”

“虽然后来知道,嫡母将我养在身边,未必没有挟制生母之意,而我与嫡兄……年岁渐长,亦是面目全非。”

“可少时情谊,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秦萧仰头向天,仿佛说给崔芜,又像是对某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叹息:“我知他不信,但我确实从无取而代之的想法。”

年少轻狂时,不懂韬光养晦,只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出色,好替自己、替生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