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芜:“八百。”
秦萧:“二百五。”
崔芜嘴角抽了抽:“七百。”
秦萧:“三百。”
崔芜忍无可忍:“五百!不能再少了!”
秦萧:“成交。”
崔芜得寸进尺:“还得要几个会养马的专业人才,否则养死了不是白瞎。”
秦萧面无表情:“那是另外的价码。”
崔芜:“兄长想要什么?”
她和秦萧说话时鲜少带着戾气, 眉眼间的精致丽色压不住,杏眼微睁抬头瞧来时,模样其实是有几分可怜可爱……甚至明媚动人的。
有那么一瞬间,秦萧听见心头“嗡”一声铮鸣,像是一根锈钝的琴弦,被国手弹出了悦耳的音符。
一句“要什么都行”堪堪到了嘴边,又被自己强咽回去。
“玩笑罢了,”他转开视线,淡淡地说,“等马匹备齐,自会连同马奴一并送往凤翔。”
崔芜大喜:“那我在此谢过兄长了。”
秦萧“嗯”了一声,起身前去查看亲兵伤势。
崔芜也想跟去,看看有没有帮得上手的地方——她虽身份贵重,非比往昔,论及处理外伤,还是比亲兵那点三脚猫能耐强多了。
结果刚一迈步,就被丁钰拖了回来。
“你注意着点,”他小声数落,“一个姑娘家,成日里在男人身边打转,像什么样?”
崔芜脸色瞬间沉了,这话要不是丁钰说的,她能把人揍得亲姥姥都不认识。
“那不然呢?”她冷冷地问,“跟那些小姐太太一样,以后就呆在后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问军政也不管民生?”
“我若想过那样的日子,在江南安生待着便是,何必拼了命逃出来?”
丁钰被噎得一怔,心知自己无心之言戳了崔芜逆鳞。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不知该怎么跟崔芜解释,毕竟这只是出于某种男性的直觉和敏感,没有任何确凿凭据。
红口白牙的,总不好直接跟崔芜说,那姓秦的对你有意思,你小心点,别哪天被人拐了还被人数钱。
因为一句话没说对,非但没能让崔芜跟秦萧保持距离,反而激起了对方的逆反心理。
接下来的一路,她都盛情邀请秦萧共乘一车,美其名曰“商议后续合作事宜”。
秦萧先还有些犹豫,直到崔芜来了句:“兄长坐拥宝地,就没想过广开财路吗?”
秦萧心念微动,刚生出的些许顾虑被迅速推翻,撩袍再次上了马车。
崔芜早想说服秦萧重开丝路入口,只是彼时人微言轻,时机亦不成熟。
如今却不妨提上一提,左右秦萧只会比她更缺钱。
“我知兄长担心丝路一开,会让外族钻了空子,”她说,“但闭关锁国非长久之计,更白白将赚钱的机会拒之门外。”
“与其如此,倒不如坦坦荡荡,任其来去,我等亦可礼尚往来,遣商队深入胡人腹地,探听其动向,顺带纵横捭阖,拉拢与中原友善的势力,打压与我不利的部族。”
她侃侃而谈时,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光晕,照得脸庞熠熠生辉。
车里的两位郎君目不转睛地瞧着,心里生起异曲同工的念头。
丁钰:我妹子指点江山的模样真好看,难怪把这姓秦的小子迷得不行不行的。其实,若他当真未娶亲,家里也没旁的乱七八糟的女人,让他跟在阿芜身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