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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扮作陪嫁侍女,就跟在花轿旁,行进到岔道口时,忽听对面吹吹打打,伴着连天的嚎哭声,走来一队抛撒纸钱的孝子贤孙。

她精神一振: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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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个世道于女子不仁, 从各个角度堵死了她们的生路,若无显赫的家世做背书,几乎只有任人鱼肉一个下场。

可依然有心性坚忍、手段过人之辈, 从千军万马的堵截中杀出一条血路。

比如崔芜,再比如阮侧妃。

“侧妃”这个身份掩盖住她原有的闺名, “神母”光环则褪去了凡人血肉。每每坐在镜前,对着那张含着慈悲微笑的端丽面孔,连她自己都忘了, 仅仅一年前, 她还是一个贫苦无助的孤女,遇上一小伙匪寇,就险些送了性命。

那时,她既不是专房之宠的侧妃,也不是受百姓爱戴的“华岳神母”。

那时,她的名字, 叫“阮轻漠”。

只是很少有人会这么叫她, 在家时,爹娘叫她“漠娘”。后来爹娘死了, 被迫卖身大户人家为妾, 她又成了没名字的“阮氏”。

直到不堪夫主某些折磨人的癖好,从那户人家逃出,忍饥挨饿晕倒路上,又被人救回家中,她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从旁人嘴里念出,是这么好听。

“轻漠,来吃饭了。”

“轻漠,这是我的旧衣, 我裁小了,你穿上试试。”

“轻漠,我往后入王府服侍,不能日日照料你,你自己吃饭添衣,缺什么就托人给我带个话。”

“听说服侍贵人能得赏钱,随便赏一点,就够咱们花用几年。等我攒够了钱,便想法子赎身,到时咱们三人还在一处,做小生意也好,买几亩地种也罢,总能养活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虽然穷,可真是她二十年来最好的时光。

可惜回不去了。

因为那个会唤着她闺名,会往她烧得滚烫的额头上敷井水浸湿的冷帕子,会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为她缝补旧衣,会笑着畅想攒够钱赎身后,过上安宁平稳日子的人,不在了。

阮侧妃垂眸,将妆台下的抽屉拉开,里头躺着一片素色布料,瞧着像是从旧衣上扯下的。

其上留有深色污渍,是血痕。

她瞧了片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将碎布塞回抽屉,若无其事地掩上。

“可是西边有消息了?”她问道,“派去华亭的人如何?成与不成,总该传个信回来吧?”

是的,崔芜猜得没错,趁乱偷袭华亭的那股队伍背后,正是阮侧妃的授意。

当然,她与崔芜无怨无仇,本没有攻打的必要。只是地盘这玩意儿,没人嫌多,况且“李氏余孽”素来是伪王心病,听说陇州冒出一个“歧王郡主”,他连着几宿没睡好觉。

阮侧妃不在乎伪王怎么想,但她既然想夺伪王的权,就不能允许一个“先王余孽”跑出来摘桃子。权衡再三,还是先下手为强好。

这才传信给徐知源,暗示他可寻机拿下华亭,又派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