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翘了起来,她浑然不知,把脸压在他的手臂上,看起来格外乖巧。
他顺手把她抱起来,放在他身上。
她趴在他的胸口,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刚才躲在被子底下微微缺氧,还是因为害羞。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放松状态下的胸肌是柔软的,触感很好。他的手掌隔着被子搭在她的后腰上,虽然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但隐隐的力道是她时刻感知他在身边的信号。
她抿了抿唇,才开口说道:“您可以和我说说小雪花的故事吗?”
“刚才怎么不问?”
“我觉得小雪花会听到的,还是不要当着它的面说起那些伤心事,有些不礼貌。”
她的声音柔柔的,在别人听起来有些幼稚的话,她却说得很认真。
/
小雪花是赵崇生初中时期,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它身上沾满了路上积雪踩成的泥水,看不出原来的毛色。
柏林的冬天温度很低,如果不捡走,它可能会死掉。
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把小猫带回了庄园,养在温室花房里,很久才将它身上的问题全都治好。
“它的叫声很小,大部分时间很安静,见到我会跑到我身边蹭我的裤腿。”
祝静恩感叹,“好乖的小猫。”
“后来呢?”
赵崇生的眸光凛了凛,沉默下来。
她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将他环抱地更紧一些,努力把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
她似乎也很不安,眉头紧皱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她看到的那个视频,残叫声环绕在她的耳边。
他的语气冰冷,“在母亲忌日前一天,它被那个人杀害了。”
祝静恩猜测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他的父亲,就是曾经给她喊作爷爷的人。
它是被虐杀的。
他名义上的父亲为了给他教训,让人把他绑住,要他眼睁睁看着全过程,还要他喝下它做成的食物。
那个人有着超出常人的残忍,像是对待犯人一般,扯住他的头发,掰开嘴往里灌。
比起暴虐地殴打他,这样的方法更加诛心。食物流过喉管,像是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个人就是要他永远记住这种感觉,永远不敢忤逆他,要他知道身边的一切都会被夺走。
赵崇生想,他身体里一半留着那个人的血,他不比那个人好多少。
因为赵崇生后来同样没有放过他,他漠然地目睹了他的死亡。
或许他们本质就是一类人。
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赵崇生将过程说得很模糊,省略了大部分肮脏的手段和细节。可祝静恩还是哭得不停抽泣,仿佛要代替他,将他不会掉落的眼泪,一并哭完。
她在心疼他,在为他的过往而难过。
敏感与共情是她的天赋。
她从来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拧巴”。
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物,逐渐蔓延开来,像是一点点融化着冰封的冻土。
那颗曾经感知不到任何情绪的心脏,因为她一次次变得鲜活。
赵崇生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泪,“过去了。”
“现在你在我身边。”
“鲁伯特说我是小雪花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