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妙手回春,一路走来作为整个队伍的核心后勤,保下他们多少次性命,却医者不自医。
祝宸宁整日精神恍惚,一丝不苟的翩翩郎君, 竟也会系错扣子, 忘记束冠,煎药都能数次烫了手。
原本要成亲的陆、祝二人, 如今再无心思。
琞王府高挂的红绸却未浪费, 办了场风光的冥婚。
说是风光,新郎官却连衣服都未换,仍旧是那一身沾着血污的破口紫衣,与他拜堂之人躺在黑棺中,已仔仔细细被清理过。
李玄度不准任何人靠近苍清,亲力亲为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身上的血渍,为她换衣,替她结发, 用真力修复她的伤口,养着她尸身不腐。
原玉京小队六人,死的死,疯的疯,病的病,一蹶不振。
姜晚义大约是几人中精神还算稳定的一个。
他朝陪侍在旁的清风、明月招手,等人近前悄声问道:“郡主又是一日未用饭?”
清风点点头,小声答:“已经这般坐了一日,姑爷赶紧去劝劝吧。”
明月看着双目赤红的姜晚义,他不知是熬了几个夜,精神似乎也在崩溃边缘,劝道:“姑爷也要保重身体,如今除了您无人能再劝郡主了。”
姜晚义微微颔首:“下去吧。”
清风明月应声退下。
院中只剩一站一坐的二人,姜晚义走到秋千前,蹲下身,从下往上去瞧白榆垂下的脸,轻声唤道:“阿榆。”
白榆一动未动,只移了眼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问道:“如何?”
因长久未说话,声音喑哑。
姜晚义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他查了好几日,连冥府也去过,天上地下再无苍清。
她是真得死透了,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或是金蝉脱壳之说。
放在琞王府正堂棺木中的尸身,早就凉得不能更凉,若不是李玄度日日以真力维持她的容貌,怕是早就进入“黑鬼”阶段,软化尸解了。
可他不敢说,他的小榆明显就靠这口气吊着。
当年谢叙的死,白榆就算了一份在自己头上,心存愧疚多年。
如今又经历一次好友眼睁睁死在眼前,她挡了也拦了,可最后关头身子像是不听使唤般,动不了了。
点珍宴的第二日,她只来回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没拦下来”。
在得知苍清是为了保他们才死时,她更是心里存了死志。
白榆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便明白几分,“知道了。”
姜晚义一下就慌了神,可他嗫嚅半天却只说:“我会给郡主殉葬。”
白榆神色终于有了丝松动,“我不需要。”
“那郡主就当为了我和团姐儿可好?”姜晚义的声音带上哽咽,本来就熬红的眼酸涩难忍,不得不抬手揉了揉眼睛。
“你知道她将我打出去的那一掌,是为了让我避开纷争吗?”白榆说话声音很轻,也很平静。
可叫人听着心下不安更甚。
“小姜,我辜负了她的信任和情谊,我连为她送行都无脸面去。”
姜晚义忙道:“她交代的红锦盒还未打开……至少、至少不是现在。”
白榆平淡开口:“那红锦盒我猜你已经知道怎么打开了,对吧?我们之前一起查的水鬼案,你不说是知道她留下红锦盒的目的,并不是真得想让九哥去寻什么钥匙,她既然看过罗珠的过往,自然也能猜到钥匙是什么。”
姜晚义懊丧地垂下头,是,他知道,那红锦盒的表面覆着鲛人的血绡,所以才打不开。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