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用时她是领头羊,无用时她是两脚羊。
而他李玄度亦是推波助澜者。
从他拿起剑指向她那一刻,就做错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早些想起来。
他低低呜咽起来。
“你们逼她走上这条路,又逼我亲手了结她,如今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眼见着他周身再次萦绕上黑气,凌阳道长又怒上心头,可拽了拽手中拂尘,竟是拽不动了。
“好好好,你在怨我,你忤逆至此,还想弑师不成?!”他抬脚就踹。
李玄度沉着脸,松开拂尘,仰身避开他这一脚,身体回正后我行我素,继续抬袖擦着她脸上血渍。
“多年道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踹空的凌阳重新抬脚,却叫人拦下。
姜晚义的夜影刀挡在他腿前,一言不发,只是冷漠看着他,大有他再动一下,他就替李玄度弑师的派头。
凌阳的劲也一下就消了,他不过是因李玄度的话在无能狂怒,出发前好好的孩子,回来时成了被最亲之人诛杀的凶兽。
一位是多年未见的师父,一位是山盟海誓的心上人,她真心以待的朋友也全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她。
若她不是真的凶兽,只要她还有些人性,定然很绝望吧。
李玄度又怎么会不怨他。
“你好自为之!”凌阳一甩拂尘,转身朝着无忧的尸身走去,忽而惊讶地发现无忧的尸体不见了,地上只剩一张黄符纸。
李玄度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顾擦血渍,可怎么也擦不干净,血水混着他的泪水,污了她的脸。
他终于放弃,抬袖用血污的手背抹了把眼,擦去眼泪,也在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缓缓抱着人从地上站起,轻声说道:“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他转头直勾勾盯住太子,眸光冷硬如刀,“木有枝是你的人,你想吃她的肉求长生?”
不怒自威。
观台的三面殿门“啪”的同时关上。
四周倏然暗下来,只剩地上桌上苍清的火术残留下的星点火光。
如地狱鬼火。
“看在兄弟情分上,我可以给你留全尸。”
李玄度的语气很平静,可他周身绕着丝缕黑气,浓郁的能滴墨,配上他脸上划出的血迹,像极杀人无数的恶徒。
太子:“你要弑兄杀父?!你会下阴司地狱遭报应的!!”
“报应?”李玄度一声冷笑,森寒入骨,“冥府无阎罗,恶鬼祸人间,何来报应?”
若有报应,死得怎么是苍清,不是这群吃人恶魔。
无数的碗碟碎片朝着太子所在方位飞去,锋利的碗沿划开了护在太子身前的走狗咽喉。
鲜血喷射,浇了周边人满头满脸。
可不过片刻,走狗们的身影化作碎黄纸,飘落于地。
和先前无忧的尸身一般无二。
“原来太子豢养了如此多的妖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