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李郎君将洞扩大些,就不是狗洞了。”
“狗洞扩大些不还是狗洞?”
“怎么会,那就是人洞了。”
李玄度:“……”
你自己看看,这好笑吗?
苍清确实没笑,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嘴贱回她说“小狗就是小狗”之类的话,再兴高采烈挨她打。
如今的他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想来他之前的性子,是受到了她妖魄的影响。
“到了。”苍清停下脚,对着墙隔空拍出一掌。
碎石砸地,噼噼啪啪,烟尘四起,小小的狗洞塌成个不规则的洞门。
“李郎君不喜欢人洞的话,那畸洞门这名怎么样?”她拉着他穿过洞门,到了琞王府的园子。
李玄度:“平生第一次,确实挺激动的。”
苍清抿抿嘴:“我们儿时常爬。”
“我是说……长大后第一回 。”
“不用解释了。”
李玄度甚是后悔,一句话让前头的努力全废,他如今不大记得儿时之事,应当说是记不全与她有关的事。
偏偏云寰的那个术法奥义就是,什么时候重新爱上,什么时候记忆才会全部回来。
李玄度无话可说,喜欢是很喜欢,在襄州城时就喜欢上了,要不然记忆也不能零零散散地回来。
这恢复的九成记忆也足够他抓牢眼前人,可就是还差点什么。
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苍清都再没接话,应是生气了。
从琞王府的园子走到正堂,一路都有女使、仆役行礼喊苍清“琞夫人”或是“大娘子”。
很明显是李玄度授意。
苍清未作理会,不反驳也不应声。
直到见到堂屋红绸高挂,囍字贴门,才终于开口说话,“大师兄和大师姐决定在琞王府办喜事?”
李玄度点头,“嗯,只等无忧师叔到京。”
“那小老头,我都好久未见他了。”
李玄度适当接口:“师叔若是能听你亲口喊一声‘师父’,定然立刻老泪纵横。”
“小老头就是爱哭。”苍清弯起眼,心情好了些,“李明月,我饿了,赶紧让你家厨子上菜。”
明月是他小字,喊得很亲近,但她又说“你家厨子”,带着疏离。
李玄度自知理亏,二话不说只唤来人传菜,汴京名厨宋大亲自上菜,春茧、春饼、笋肉馅、诸色包子、诸色豆粥等等摆了一桌。
一口一个“琞夫人”的介绍菜式。
苍清舀了粥入口,点头称赞,“赵隐家的厨子远不及琞王府。”
她舀了一碗递到李玄度手中,“琞殿下尝尝。”
李玄度接过粥,只道:“赏。”
宋大接下一旁随侍双喜给的赏银,连声谢恩。
苍清又夹春饼,“殿下真是越来越有亲王派头了,不大习惯。”
她还是更喜欢从前与她一起混迹市井,靠给人看事赚银两,兜里没多少银钱,还要融金换聘礼的小师兄。
那个平易近人、意气风发的小师兄,虽说“平易近人”可能只有她觉得。
可到底人都是会变的,该学着去适应的人是她。
“阿清,你不用喊我殿下,无论人前人后,你永远可以喊我小师兄,或是玄郎。”
苍清不应声,她确实是故意喊的。
李玄度又道:“小道长、小师兄、玄郎、阿玄、李师兄、李郎、九郎、哪怕李道长都行,只别喊李郎君、赵玄或是殿下那么疏离。”
这些称呼都是苍清喊过的,他是在努力告诉她,他没变,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