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就是拉皮条的,没少谋财害命,又吃又拿。”
“所以阿柳是凶手?”牛衙内略感吃惊,“也是,罗珠小姐没有作案时间。”
“是合谋,阿柳与罗珠感情甚好,亲如姐弟。”
“那他们是怎么下的手?”
姜晚义手指那颗高大的老茶花树。
“看见那颗茶花树了?罗珠擅画人像,她画的美人惟妙惟肖,借着夜色更是难辨真假,将她的美人画裁出真人大小,贴于宣纸做成的纸扎人上,用水丝悬挂于山茶树上,那醉酒的徐、孙二人见色起意,自己走上被白雪覆盖的莲池,薄冰难以承受他二人的重量,溺亡其中。”
这还是天寿节时,宫中柳池边郡主的斗篷挂了树,才叫他想到的,后头亲自来百乐园山茶树查看,果在繁茂的花枝间发现了残留的水丝。
山茶树开花时,花枝挤挤挨挨,几乎没有空隙,自然瞧不见丝线。
“水丝遇日光则融,常被江南绣娘们绣花时作定位之用,等第二日,太阳一出来,丝线一断画落入池中,纸和植物颜料遇水就融的无影无踪。”
郡主给他的锦盒,里面装的是丝线和几颗珍珠,以及一张纸条。
珍珠是她跳舞时所穿舞衣上的珍珠,线是串珍珠的丝线。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江南水丝,助主事重现鬼物。”
牛衙内问:“既是溺亡,作案工具又消失了,那阿柳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对外说闹鬼?”
“终归是在热闹的百乐园,难免被其他人瞧见,有其他伶人和客人也见到了这‘美人鬼’,将谣言传开了去。”
“也对。”牛衙内挠挠头,哎了一声,“可不是说是白影在池上飘来飘去?这美人明明是彩色的。”
“落了雪,不就是白影了?”姜晚义答道。
“还有你的用词需要纠正,只有阿柳的证词是‘在池上飘来飘去’,其余伶人说得皆是‘鬼影在池边飘荡’是池边,不是池上。”
牛衙内恍然的哦了声,又问:“那如果徐、孙二人不靠近呢?或者误杀了别的客人怎么办?”
“问题可真多,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姜晚义不耐烦。
果然装蠢和真蠢是有区别的,阿榆从前装得懵懂,但能举一反三做些总结,而不是一直问,且经常一针见血点出关键点,就该瞧出来她是装的。
他笑着摇摇头,能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蠢得是他。
抬步往前院走去,还是答道:“阿柳自然是守在暗处的,他还未变声,会以声作诱。”
牛衙内快步跟上,真心夸道:“你还挺厉害。”
“查了那么多日才找到证据,也别夸了。”姜晚义不禁想,三娘如果在的话,估计两日就破案了。
阿榆是原谅他了,九哥和三娘不知肯不肯原谅他。
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将他喊住。
“江主事为何放过我们?”
姜晩义回头,见是罗珠,他冷声答道:“我倒是想将你交给刑狱司,你该去谢郡主。”
借着牛衙内手中的火把,能瞧出罗珠在笑,但天太黑,瞧不太清是冷笑还是讥笑,又或是其他什么。
她看着他腰间的玉跨带,说:“你今日散了宴又去见过郡主了吧?”
姜晩义不打算理会,没回话,转身继续往前厅走去。
身后人却自顾说道:“白木香二两,檀香五钱,龙脑、乳香、麝香各一钱.....”
姜晚义没听懂她意思,脚步未停,他并不懂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