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说话,但王贵在,她的话又会变多。
他喊王贵,“王掌柜,你吃朝食了吗?”
“没有,你要分我吗?”王贵答。
她会说:“王贵,你减减小肚子吧,别惦记了。”
他去摸茶壶,说:“王掌柜,我给你倒杯热茶驱寒。”
“小李怎么那么热情。”王贵应声。
“我来。”她会提前抢过滚烫的茶壶,“王贵,本仙姑亲自给你倒茶,这是仙水。”
他又喊:“王掌柜……”
王贵不耐烦:“小李你别没话找话。”
没话找话?他有吗?
李玄度只好闭上嘴,默默听王贵继续和她东拉西扯的聊天。
有客人进来,她立马迎了上去,先是笑着问客人要什么,而后是一顿夸,“客人真是仪表堂堂啊!可惜……”
他能想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若客人顺着她的话说,问:“可惜什么?”
李玄度无声地笑了一下,她就会说“可惜你印堂发黑,近来定会有血光之灾”。
又或是家宅不宁?小儿夜啼?情场不顺?
她总能对症下药,顺势推荐她的平安符。
客人若是生气,她自有另一番说辞。
就听这客人说:“你这平安符还能让人和好如初?”
苍清语气自信:“那是自然,只要你将这平安符贴在你心悦之人身上,保准你二人甜蜜如初,你贴一张她贴一张,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李玄度知道这客人是拿下了,迷失在情爱里的人钱最好赚,看看王贵不就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就传来铜钱声,以及她和王贵的分赃声。
又有新客人上门。
她的脚步朝门口走去,但这客户,似乎是个无赖,她冷下了音调。
李玄度站起身,几步走到苍清身前,问道:“客人,要些什么?”
那无赖没好气地说:“我找她买,别不长眼地挡路。”
“她不是店里伙计,我才是。”
“哟,蒙着眼,还真是个不长眼的。”那无赖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是她谁啊?”
“我……”李玄度忽然愣住,平日的牙尖嘴利全没了,最后只道:“她是我家掌柜的主顾。”
无赖听完笑得更畅怀,“好远的关系,也来逞英雄,一个残疾的瞎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无赖的冷嘲热讽,他毫无感觉,还比不得前头那句“好远的关系”来地扎心,只说:“确实想做回英雄。”
但……她似乎突然生气了,声寒似檐上白雪,“闭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脏东西,也敢在我这大呼小叫。”
有鸡毛掸子挥舞时的“咻咻”声,以及无赖哀嚎求饶声。
他又露出个无声的笑,英雌似乎不需要英雄来救。
等到了下午。
苍清的大师兄也来一起给纸扎人上色。
她终于定下了时间,说必须在冬至前完成一百对纸扎人。
听着她和祝道长讲他们儿时的趣事,讲他们捉妖抓鬼精彩的过往,讲他们共同的朋友,大师姐、阿榆、十哥、提得最多的是她的小师兄。
他几乎插不上话,那似乎是与他现在的生活,完全隔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