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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显真寺端午后起,姜晚义就几乎和白榆形影不离,但最近这二人分开的时候越来越多,这几天更是越发明显。

苍清看着姜晚义离去的背影,思量间说道:“阿榆,我们是好友,亲如姊妹,对吗?”

白榆正弯腰去捡被砸在地上的拨浪鼓,听见她的声音,轻声应道:“嗯。”

苍清的眼神跳过拨浪鼓,落在她手指的血印子上,这是姜晚义额间的血,还没来得及洗。

换做平时小郡主早该嚷着让姜晚义去打水洗手。

苍清浅笑盈盈,真诚发问:“那你做我的傧相吧?”

“我自然要做的。”白榆脸上登时扬起笑,她已经直起身,手中缓缓拨转着拨浪鼓。

拨浪鼓的鼓面不知磕到地上哪块石子,划破了,转起来时多了杂音。

下午众人又各自忙碌。

到了晚间。

姜晚义如前两夜般,被打发在后院守株待“鬼”,他没有老实待在后院,飞身上了客店二层楼顶。

夜风吹起他束发的朱色绸带,扬在他轮廓日渐坚毅的下颌上,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从袖中摸出一片茱萸叶,放在唇间吹出那首特定曲子。

不多时前矢出现在他身侧,递给他一张卷起来的黄纸,“烛君要我查得有关暻王,以及长公主和郡主的事,都记在上面。”

姜晚义的目光在纸上来回梭巡,眸光愈暗,脸色愈沉,意气便消散,融进沉沉夜色里,再也捞不出半分。

心中怀疑之事,在此刻全数得到认证。

手一扬,引火诀起,手中黄纸化为灰烬。

他僵硬地说出一句,“俪妃娘子那边继续查。”

等前矢走后,姜晚义仍踩在房顶黑瓦上,任夜风吹起小郡主送得朱红色发带,与额头白纱相缠,悠悠转着圈来打他的脸。

良久,才蹲坐下来,和在梧州三合县时守在她屋顶上,一般无二的姿势。

脑海中不断嗡嗡作响,额前磕伤的地方钻心的痛,他用手捂住头。

不敢想,不肯想,忍不住想。

她提灯站在夜空下的荷花池边,比星辰还要耀眼,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光,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明媚张扬。

掉湖里的第二日,寻了借口去见她,她将他逼在门上,说:“你长得不错,那方面也很行吧?要不你教教我?”

在江县,她夸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小郎君。”

又每每忽地蹭到他身边,扬声说:“我要和小姜一起!”

醉酒拉着他的袖子,满脸泪水,说:“表兄,别走。”

她对他笑:“你身上没有阴煞气,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挡在他身前,替他辩驳:“他明明正直坦率,光明磊落。”

一勺一勺给他喂药,“本郡主从未照顾过其他人,你是头一个!”

偷偷给他准备了蜜煎却不承认,强硬地塞他嘴里,只说:“吃太多糖会蛀牙哦。”

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却在见到小虫时,躲到他身后,扯着嗓子喊:“小姜!!”

替他包扎伤口时,会轻轻吹气,问:“痛不痛?”

又曾说:“我与你一同去闯荡江湖可好?”

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美人计……

白发回首,仍是那个星星点点的夜晚,和少女皎皎如月的面庞。

无需赤膊相见,就轻而易举攻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