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无人。
菩萨、佛陀法相庄严。
铺着绒绢的檀木香案上, 只放着香炉,没有尸体。
也无血腥气,殿中只有琉璃灯燃着的蜡烛, 散发出浓重的灯油味,以及一股浓重的彩漆味。
苍清先是松了口气, 而后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嗅觉灵,最受不了这种刺激性气味。
另外四人均一脸不解看她。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 “我昨夜做了个噩梦, 梦里发生了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我害怕事情重演。”
说着话,眼角泛上红痕。
姜晚义警觉地问道:“是不是和阿榆有关?”
苍清点头,“我们分散开去寻她吧?寻到后就赶紧下山,不要待在这了。”
陆宸安说道:“阿榆这么大个人,有点自己的私事也很正常, 小师妹你别慌。”
祝宸宁也安慰她:“只是一个梦而已, 小师妹别太紧张。”
“大师姐大师兄,你们去殿中各处盘问僧人。”又点点姜晚义和李玄度, “我们三直接从沈家人那处查起。”
“盘问?查起?”祝宸宁有些疑惑。
苍清才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问题, 似乎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不是寻人,而是查案。
但也没法解释,只道:“赶紧行动吧,快些找到她。”
五人分开行动,苍清仔细回忆梦中发生的事,江浸月和沈员外这个点应该在月老庙,他们离开后,姜晚义又进了月老庙遇见了尘。
而沈初是在正午时分出现在大食堂的, 这个时间点梦中阿榆已经出事了。
也就是说不想噩梦成真,就必须在正午之前找到她。
“我们先去寻沈初。”
匆忙又往他们所住的厢房赶,还没到厢房,在前殿的荷花池里,遇见沈初同他弟媳,一起在喂池里的锦鲤,身边还跟着几个女使。
苍清快步冲上前质问他,“阿榆呢?见没见过?”
沈初一脸迷茫,“没见过白小娘子。”
沈初的弟媳开口问道:“这位是?”
沈初温声解释,“就是这位小娘子帮婶子找回的月牙佩。”
“原来如此,阿梨也在这里谢过小娘子。”
原来沈初的弟媳名唤阿梨,苍清问她,“你一早上都同他在一处?”
阿梨点头回道:“我们同母亲一起在食堂用完斋饭后,来此处消食,我的女使也一直同我们在一处。”
她的解释有些刻意,似乎生怕人误会。
苍清看着阿梨发髻上的玉簪,神思恍惚,在梦里这枚玉簪,后来被姜晚义用铜钱打碎了。
她忽道:“沈郎君,你的端午香包昨夜掉在阿榆屋里了,你知道吗?”
沈初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他身侧的阿梨拿帕子捂住嘴,轻咳一声,问道:“阿榆又是哪位小娘子?初哥儿昨夜里原是去了这小娘子处。”
沈初明显慌张起来,竟忙着同人解释,“不是,我就是去告知她白团的事,我同她什么事都没有。”
“你急什么?你同她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去母亲那告你的状。”阿梨轻笑一声,转开身自顾喂鱼去了。
“我真不是那种人。”沈初手中拿着鱼食也跟了上去。
苍清本就是故意提起的香包之事,瞧着这二人又说道:“梨娘子,少年人心性不定,最是喜新厌旧,今日赠花明日就能绝情赐泪,你作为沈郎君的亲眷,是该好好提点提点。”
阿梨闻言收起鱼食,转身就走,沈初自然也忙跟上脚步。
李玄度轻轻喊了一声,“阿清。”
“小师兄别想太多,我不是在影射你。”苍清转身往别处走去。
“三娘,你觉得这两人是有问题?”姜晚义行在苍清身侧,紧跟她的脚步,“我心慌得很,总觉空落落的,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