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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扮演着身体不好的钱家郎君, 包括每日喝不完的药, 他也全部照喝不误。

当年的姚玉娘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喝得什么, 担心他明明没病还喝药岂不是伤身?

陆宸安却能闻出补药的气味, 还好这出戏里姚玉娘略去了不该出现的部分,叫他们六人不必假戏真“做”。

这样平淡的日子也不过一年,江县起了一场大瘟疫,城中尸横遍野,四处哀嚎,连钱家老夫妇也没有躲过去,在此疫中病故。

封城后街上死气沉沉,到处是烧尸的火堆, 将天幕熏得昏黄,一刮风,大片大片焚尸的烟灰吹到城中各处角落,迷得侥幸还活着的人泪眼蒙蒙。

不过这泪也不会流太久,早间还在哭孩子离世的母亲,到了晚间便是草席一裹,扔进了火堆,烧成灰后,烟一飘,继续去迷他人的眼。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什么人还敢走出来,但街上却依旧很挤,陆宸安站在街角,看着来不及烧的尸体堆在路上,有些盖着草席 ,有些连草席也无。

有个孩子装在小小的箩筐里,干干瘦瘦蜷成很小一团,一只手晃在箩筐外,灰青色的脸上似乎还挂着笑。

不知是笑不用再受病痛折磨,还是不用再受病痛折磨才笑。

也许是笑他的爹娘都在,就闭着眼躺在他的箩筐旁,瞧,被新扔过来的死人撞到时,他阿娘紧牵着他的手还在晃。

有爹娘相伴不算孤单。

一旁燃着的火堆,黑色的烟灰卷成一缕缕飘上天,也迷了她的眼。

作为医者见如此惨像,喉间发涩却说不了话,心间发颤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傀儡似的做着姚玉娘当年做过得事。

钱家药铺是第一家免费分药出来,给城中百姓的药铺。

她不再待在院中,日日往街上跑,在街头支起一个摊子熬了一大锅草药,药方是钱家大夫所写,确实是避疫的方子,但效果却来自于姚玉娘的灵力。

“李淮”并不赞成她的做法,却也不阻止,只是搬了椅子坐在摊子旁安静陪着。

她怕他染上时疫劝过几次,但他很固执,依旧日日来陪。

陆宸安劝诫的话皆来自姚玉娘的词,但李淮的这个行为,不免让她想起师兄也是这般固执。

明明从小斯文,总还是跟在她后头爬树下河的淘气,明明对医术毫无兴趣,却会陪她走遍各处找稀奇古怪的药材。

二人同在六岁拜进山门,一陪便是二十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未分离。

他们应当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二十年,老来在云山观做两位逍遥的老道长,也很好。

她思绪乱飘,手上舀汤药的动作却不会停下,不知扮着李淮的师兄现在又在想什么。

师兄这般性子,她大概是没法问出来了。

但真正的李淮当年坐在摊子旁,常常支着头,似乎也有思虑万千,眼里时常露出迷茫的神色。

一个月后,城中柴火都已烧尽,大半人口化作灰烟,瘟疫忽然消失,也是在这时,李淮身上目下无尘的气质更甚,即便他刻意收敛许多,还是能让人一眼瞧出。

夜间也再不悄悄出门,似乎是钱家郎君还是西夏世子,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他的双眸里渐渐失去人气,只剩孤高自许。

只有瞧向姚玉娘时,才会重新沾上一些活气。

姚玉娘当年也许不知道,但陆宸安猜,应当就是这时,李淮完成了在凡间的任务,恢复了记忆。

该归位的谪仙舍不下红尘,人间便生出了邪祟。

但要问李淮到底是何时对姚玉娘动了情?便重新再看看姜晚义和穆白榆演得这一出。

成婚当日,“李淮”身受重伤在暗卫的保护下,无意间闯进钱家大宅,恰巧遇上刚断气的钱家郎君。

搞清楚状况后,他替钱家郎君穿上了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