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是一个也没瞧见,更分不出哪几个是新郎, 就好像只是村里大聚餐而已。
他们那桌是石大特意安排的, 只有他们四人,且位置在最后,人群纷杂, 苍清还是一眼就瞧见了那俊俏的青衫少年,他在同大师兄说话,瞧都不瞧她。
苍清目不转睛, 穿过人潮朝他蹦跳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丑脸,拦在她身前,是昨日村口遇到的那个猥琐男人有柱。
“小娘子今天怎么没带纱帽哩?呀——脚怎么受伤哩,要不俄扶你过去吧?”这声音油的都能炒盘菜了。
苍清急急止住步子,差点撞上,冷声道:“滚。”
陆宸安将手按在宝剑上,想了想又松开,实在不舍得拿宝剑打这种人。
有柱的眼睛在苍清脸上来回扫,“啧啧啧,好烈的小娘子,做俄婆姨……哎哟……”话才说道一半,苍清抬起手中拐杖一击捅在他肚子上,直接让他闭了嘴。
有柱痛得哎哟直叫,弯着腰捂着肚子蹲去了地上。
苍清绕过他蹦跶到桌前,在李玄度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见他面前的酒碗里还有酒水,很自然地拿起来喝了一口,立马吐舌,“好难喝,又苦又辣,还是汴京的酒好喝。”
“小兔子喝什么酒。”李玄度拿过她手中的酒碗,将酒水全倒进旁边大师兄的碗里,又说:“这是村里自己酿的酒,烈的很,给没味觉的大师兄喝。”
祝宸宁立马接口:“我只是对食物不挑罢了。”
李玄度道:“没区别,一个意思。”
陆宸安也在祝宸宁身旁坐下,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你到底和小师弟在赌什么?”
祝宸宁笑笑,“赌了一个梦。”
声音虽小可哪里逃得过苍清的耳朵,她往嘴里夹了筷脆笋,问道:“什么梦?”
李玄度刚刚确实同大师兄打了个赌,大师兄想知道他在汴京昏睡时到底做了什么美梦。
李玄度不说,大师兄便一直死缠烂打,他喝了点酒,反而活泼了,话也多了。
“你还不信师兄我吗?把你做的梦告诉我,我来给你出谋划策,保管能叫你追上心中所逑。”
“拉倒吧,你要是行,怎么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
祝宸宁一时无言,想了想复道:“我的情况不同,你大师姐她脑回路就和别人不同,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试药试傻了,我能如何?”
见李玄度不理他,又道:“那我们来打个赌,若风沙停下来前,苍师妹能开窍,就算我输,我立马向你大师姐表明心意,反之就是你输,将你做的梦告诉我。”
“幼稚,你自己看看有意思吗?不玩。”李玄度转了个身不理他,“你想去表白自己去,别拿我做借口。”
“你对自己没信心,怕输?”
“激将法对我没用。”
祝宸宁坚持不懈,“我说真的,你道印都红成这样了,藏着掖着有意义吗?那这样,我再加个赌注,若是我输了,我不仅要向你大师姐表白,一个月内凡事都听你指挥,我喊你师兄……喊你爹成吧?”
李玄度笑了,“成交。”
能让大师兄拿喊爹做赌注太难得了,若非这烈酒,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让老成的大师兄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