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什么时候说要去寻玉京了?
她剜了眼身旁的李玄度,都怪李明月!
李玄度接受到她的眼刀,只觉莫名其妙,挠了挠头讨好道:“天都亮了,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往西走另一条街,街北潘家酒楼下,这个点全是卖朝食的摊子,徐家瓠羹店也在那附近。”
四人来到潘家酒楼所在的街上,在一家饼摊前买了四张油饼,人手一个,又往东走,路过徐家瓠羹店,进去喝了碗鲜美羹汤。
除了斯文的祝宸宁到了店里才配着瓠羹吃饼,另外三人在路上就将油饼解决干净,九皇子李玄度顶着被御史弹劾的压力,不顾形象也陪了一个。
可陪完,苍清反而夸道:“不愧是祝师兄,吃东西都这么优雅。”
李玄度扯扯她袖子,“你师兄我差在哪?”
苍清连眼神都没给他,“祝师兄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品性端正从不说谎。”她加重了“从不说谎”四字,“嗯……你也长得像个人,都挺好。”
李玄度:?长得像个人?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夸我好看!
他拿起勺子舀瓠羹沉默地吃着,头顶罩上小乌云,走了个貌美白榆,又来个不遑多让的大师兄,好气!
填饱了肚子,四人顺路拐进桑家瓦子,大师兄、大师姐也是头回进京,自要玩乐一番。
瓦子占地很大,里面有几十个大大小小围起来的勾栏,各有场地和唱台,勾栏间用雕花栏杆连着,婉转曲折,乱中有序。
这里鱼龙混杂,有唱曲的、驭兽的、耍杂技和傀儡戏的,也有相扑、魔术、杂剧,还有做买卖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五花八门。
汴京城里的繁华富贵非外头能比,几人一时都忘了心里的烦忧,连白灵也趁人不备偷溜出来,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左右她也不能离星临鞭太远,苍清也不太担心。
有个戏台前坐满看客,四人便也凑上前找了位置落座看戏,台上正咿咿呀呀演着一出傀儡武戏。
只见一位将军扮相的傀儡手拿刀斧,骑在高头骏马上,边上围着一圈异国兵士扮相的傀儡,将军傀儡横劈竖砍做出几个漂亮潇洒的招式,打得边上兵士傀儡节节败退。
而后将军凯旋、受封、娶得如花美眷,演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台上炮仗声起,涌出烟火。
待烟雾散去,台上换了新的伶人,演起杂耍,引得群众阵阵欢呼。
傀儡戏成了真人杂耍,虽说精彩,但也叫他们几个外乡人看得不明所以,苍清以手撑头,满脸疑问,“刚刚的傀儡戏想讲什么?”
另外三人均摇头。
倒是同桌一位有些年纪的看客说道:“几位不是京城人士吧?这演得是平国公府那位将军啊,少年英才,二十几岁便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国公,只可惜于姻缘上不大好导致英年早逝,若他还在那邻国也不敢常年来犯我边疆。”
祝宸宁问道:“后头演的不是抱得美人归了吗?怎么又说姻缘不佳?”
“哎,美则美矣,可是美人也是催命符啊。”那看客连连摇头,很是惋惜,“二十几年前,穆将军大败西夏军队,夏皇帝便将公主并宗亲女子数十人送来我朝和亲。”
“官家将除了夏公主以外的其余美人悉数赐给了将士。”他放低声音,“那似和夫人因是夏国公主,也就是现在宫里的俪妃娘子的表妹,据说在夏国身份也颇高,于是进了平国公府。”
那时候穆将军还是刚因大败西夏而封侯拜相的穆小将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轻轻松松就折在了温柔乡里。
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