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由着她动作,只朝她更靠近了些又稍稍侧身替她挡住直射的阳光。
阴影罩在脸上,苍清终于能看出小师兄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背光的缘故,他的眸子一片幽暗无波。
她好言相劝,“官家用假地图在试探你的忠君之心,若你带着假地图自己跑去寻玉京,恐怕他就不能放心让你见到真地图了。”
玉京能动摇国之根本,换言之就是若谁越过皇帝有觊觎皇位之心,便不能容。
“他本就不信任你,你阿娘俪娘子又是夏人,给你安排一个只有名头却无实权的郡主做夫人,自然依旧是为了防你,如果你非要抗旨,可知道后果?”
“知道。”李玄度一直认真安静地听着,他说:“信我,婚约迟早会作废。”
苍清抿抿嘴,“你和谁成婚与我何干?跟我保证什么?”
李玄度打蛇顺杆上,“你这几日吃的可好?我带你去吃瓠羹,你刚说想吃……”
“不去,我能吃能睡过得极舒坦,不劳九皇子费心。”
她虽这般说,却没再要走人。
“那、那我带你去见我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可好?”他拉住她的袖子,问得小心翼翼,全然是祈求的语气,偏又带着期许。
大师姐、大师兄啊,苍清确实很想念他们。
她一扬头,“行吧。”
她瞧见他幽深无波的眼眸里重新闪出了光芒。
“我没原谅你,我只是瞧在大师姐他们的面子上与你走一趟,我随时都会走的。”
“我知道我知道。”
二人行在街上,李玄度牢牢拉着她的衣袖,却不敢再像以往般去牵她的手。
苍清气未全消打算宰他一笔,“把你的钱给我,官家的赏金也全数归我,算作赔礼。”
“好!不、不好,拿了钱你又要跑,我就是你的钱袋,师妹随取随用。”
苍清冷哼了一声。
李玄度如临大敌,汗流浃背,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取出钱袋给她,万一她真要走,有银子好傍身,说得话却是:“我全数身家都给你了,如今身无分文,小师妹可不能丢下我。”
苍清接下钱袋一掂,约摸有个五十金,还算诚恳,瞟他一眼,“你眉心新添的银色花纹是什么?挺好看。”
“……”李玄度:“画的。”
“为了见郡主特意画的花钿?你可真臭美。”
“才不是!”
苍清好奇地拿指头搓了搓他的眉心,“你骗人,擦不掉。”
她还搓了搓自己眉心的朱砂痣,“我才是画的,能擦掉。”
“……这是道印。”李玄度瞒不下去,开始胡诌:“代表道行高低,本道长天下第一,这是身份的象征。”
童子身份怎么不是身份?
“几日不见你修为又加了?”苍清啧啧两声,一脸崇敬且羡慕,“那若是我取了你的道印,你的修为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李玄度睁大眼,取、取什么?
他极其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而后垂着眼支吾道:“你若是真想取,我、我随时恭候,但先说好取了我的,就不能取别人的。”
“我开玩笑的,我又不是邪道,哎?你的道印怎么变色了,好红啊,是更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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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无是当归的别称。文无街重遇,夫人归否?
道印变色了,李道长脑子里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