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突如其来的婚事,官家手一挥,九皇子和祈平郡主,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被绑在了一处。
扮成郎君寻人本是想与九皇子结交,常吹耳旁风,激出他的反骨主动反抗包办婚姻。
为此,她离京前还特意去找了赵玄的画像来认。
二人八字不合,结义还行,做良人是万万不可。
好在九皇子心有所属,不然这般磋磨一生,不如给她一剑了断。
看着苍清不太信的表情,又强调,“真的。”
苍清仍旧眼露犹疑,“那你也有其他的心上人?”
“没有!我没有。”白榆撇开眼,快速回道。
嘴上急着否认,心里诚实地出现一道身影。
如何也挥之不去。
那少年郎一身公裳锦衣,骑马在艳阳天的榆树下,与他人言笑晏晏,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都道他心思缜密,最擅追踪。
汴京城不大,他却从不知她在远处瞧过他,无数次。
白榆这般着急否认,叫苍清越发狐疑,只当是她在宽慰人,轻轻拍拍她的手,大着舌头絮叨:“无事,我与师兄到时也要去汴京,我给你介绍旁的俊俏郎君,定比你那瞎眼未婚夫强百倍,对了……你是哪家清贵?家住何处?”
醉酒的人话就是这般多。
白榆点点她的额头,笑得眯起了眼,“说我天真,我瞧你才是傻子,只平日里看着机灵。”
苍清酒醉娇憨,只是顺势靠在她身上傻笑,一闭眼就睡熟过去。
等早间醒来时,她好好躺在床上,锦被捂得很是严实,恍惚觉得昨夜白榆来寻她只是个梦。
可推开门出去,隔壁屋里已经空了,同住了三月,白榆是她下山后交的第一位朋友,心里多少是空落落的。
她竟一丝其他消息都未留给她,不知再见何期。
转头瞧见李玄度站在屋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信在发愣,见她来,立时将手往后一背,藏起了信。
“阿榆的信吗?!说了什么?”苍清忙凑上前,“为何要藏?”
“不、不是。”
李玄度面上带笑,背在身后的手打出一个引火决,信瞬间被火焰吞噬。
苍清余光其实有扫到信封,署名白榆。
但李玄度宁愿烧了信也不愿说,她不会强问。
她只瞧了一会他,将他的耳尖瞧红了,视线也飘开去,不与她对视。
苍清换了话题,“我们也早些启程去扬州吧?”
此时出发,正好赶上阳春三月。
春景留着去扬州看。
“好,我去租车。”
“乾坤袋给我,我去收拾包袱。”
过了晌午,苍清坐上李玄度租来的驴车,甩着手上的梅枝,笑说:“小师兄,教我骑马吧。”
李玄度甩了下鞭,笑应,“好。”
驴“额啊”叫了一声,甩开蹄子往前跑去。
雪停了。
回首望着渐行渐远的城门,这天的阳光如他们刚踏上临安城的那日一般无二。
《穹灵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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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阿清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