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边雪的声音,陆听一回神,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叫你好半天了……”方穆青说,“你那木雕不是放我公司了吗,前些天有个老板来谈业务,看上了。”
“什么意思?”陆听问。
边雪杵他一下,开玩笑说:“机灵点儿,方老板给你介绍业务。”
陆听一愣,听方穆青说:“他需求量大,我估摸着有个一组,一个系列?人昨儿还管我要艺术家联系方式,给不给?”
下意识看向边雪,边雪迎着外头的阳光,冲他笑:“艺术家,考虑一下?”
韩恒明搭话说:“艺术家,考不考虑把工作室搬去林城?那头干什么都方便嘛。”
搬去林城?
陆听几乎是一下子就心动了,去林城的话,他和边雪的距离是不是会靠得更近?
但边雪考虑好了吗?
他再次低头,被边雪抓了个正着:“别老看我,你先自己决定,决定好了再说。”
韩恒明和方穆青在一边笑:“我怎么觉得……看熟人秀恩爱怪瘆人的。”
边雪靠在窗户边晒太阳,这次竟然没反驳。
他扬扬唇角,不紧不慢地说:“瘆人也忍着。”
陆听尚在思考,偏头一看,却又开始走神。
边雪整个人被阳光照着,连头发丝儿都在发光。他感觉边雪每天都在变,有时候变得蔫了吧唧的,有时候变得像颗小太阳。
覆盖在他身上的雪,什么时候才能全部融化呢?春天快点来吧,快快发芽吧。
“在想什么?”边雪伸了个懒腰,“这事不急,你慢慢考虑。”
陆听说:“知道了。”
怎么可能分得开,从那本结婚证开始,他们就被绑在一起,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分不开了。
“边雪!”杨美珍喊。
“怎么了?”
“送送你芳奶奶,她要回去了。”
“来了!”
杨美珍把果篮里剩下的苹果全给了何芳,两个听力不太好的老人道别了许久,全病房的人都能听见。
“慢慢走啊,多保重。”
“诶,你也是,多保重身体!”
边雪和陆听送何芳去停车场,陆听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以前我和韩恒明方穆青告别,从来不说‘多保重’这样的话。”
“那说什么?”
“我们说再见,下次再见。”
陆听的脚步顿了顿,被落下半步。
他心里一软,上前揽住边雪的肩:“下次一定还会见面的。”
他们把何芳送上儿子的车,何芳给每人抓了把蒸出水的板栗:“我先走了,等你们来。”
边雪没听明白:“来哪儿?”
何芳笑笑不答话:“上去吧,天冷。”
边雪前脚刚踏进病房,韩恒明喊了一嗓子:“快来,就等你们了!”
边雪和陆听对视一眼,正两头雾水,就见病床边架起了摄像机,杨美珍穿上了上个礼拜刚买的外套。
“不是拍完了?还拍呢。”边雪问。
杨美珍说:“我要给自己补拍一个最后的镜头。”
边雪一下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