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泄气地靠在灶台上:“我在跟律师沟通,最近都得忙解约。所以一年内应该不会考虑林老师说的事,谢谢你的邀请。”
这其实在林巧瑜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纠结:“好的我知道了,边老师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边雪又道了声谢,这才抽空上网看了看。
林巧瑜的名字挂在热搜,不过关联词条跟边雪无关,公司沾了光。
张伟方显然是故意的,这种情况下,将边雪逐渐边缘化是最优方案。
眼看着陆听拿勺喝了口汤,边雪“嘶”的一声赶紧阻止:“糊了你还喝,别尝了。”
陆听面不改色,把勺递过来:“你尝尝。”
边雪舔了一口,顿时被咸得连“呸”两声。
“我不要学了,没有天赋。”
陆听在便签本上写下:茶叶蛋第四次失败,火太大,汤底太咸。
他回头笑起来:“别啊,有天赋边雪。”
边雪自尊心受挫,陆听熬的粥咕噜噜冒泡,就放在烧干的铁锅旁边。
这人好像什么都能做好,做饭、修车、换电灯泡、接水管、就连修洗衣机都会。
勺子又被递到嘴边,陆听把粥吹凉了说:“尝尝。”
边雪抿了一小口,眼睛亮起来,旋即把一整口全部吃下。
陆听轻轻将勺子从他嘴里拽出。他的唇瓣红润带着水光,陆听看了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
“边雪,衣服,”陆听有点无所适从,急着给自己找事干,“脱下来,我洗掉。”
啧,这怎么好意思呢。
边雪说:“好啊,那谢谢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今天穿了件套头居家服,脱下来一半,头发丝儿勾住了拉链:“陆听陆听,帮我。”
陆听刚开始没听见,放下勺看见边雪偏着脑袋,用手拖着衣服直眨眼。
他没忍住,笑得连眼睛也弯起来,凑近后捏住边雪的头发说:“头发,该剪了。”
边雪和陆听靠得近,视线无处安放,便盯着他的耳朵。
“你的头发也挺长的,要剪吗?”
“我故意,留的,”陆听用余光看来,鬼使神差问了句,“不好看?”
边雪被他一盯,莫名其妙的,感觉嘴在发烫:“没,挺好看的。”
其实打他第一次见到陆听,就觉得这人的头发留得挺有那味儿。他估计想遮一遮助听器和伤疤,所以那撮头发稍长一点。
就他这身工装打扮,直接拉棚子里拍组照片,说他是新晋乐队主唱也不会有人怀疑。
陆听平时挺糙的,有时候胡茬来不及刮,边雪会忘记这人其实比自己小。
但某天早上,边雪见他刚睡醒,坐在沙发上醒瞌睡。
他耳朵和头顶的头发呆愣地翘起,像那种在课堂上偷睡了一节课的大学生。
他想起陆听也就跟周展差不多大。
边雪自顾自琢磨,脱口而出:“你比我小四岁。”
“嗯,怎么?”陆听解救出他的脑袋。
边雪顺势脱掉卫衣,头发滋啦一下竖起来,像朵蓬松蒲公英。
“那你得叫我一声哥。”
“……嗯?”
陆听愣了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但更突然的是,“边雪哥”三个字在嘴边含糊一圈,陆听表情一顿,难以启齿,冷不丁咽了回去。
叫不出口。
平时听周展和云磊这样喊,不挺顺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