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唐酥甚至能看见,老者的棉衣破了好些个地方,有的地方漏出来的棉花都已经黑了。
老者的脸上满是皲裂,处处可见被划破的伤口。伤口处还泛着白,看起来像是干涸的颜料,带着几分古旧的颓然。
老者说:“我们知道,那是文明。”
可是,即便口中说着这样高大上的话,老者的脸上却是一派死寂的麻木。也许是风太大,已经将他的脸冻到僵硬,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老者的眼中满是麻木:“可是,伏先生,文明能当饭吃吗?能当柴烧吗?”
老者回身,他从一个瘦得近乎瘦骨嶙峋的女人手中抱过一个孩子。
孩子看起来才五六岁,穿着破旧的衣衫,脸被冻得通红。孩子被老者抱在怀里,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老者举着孩子说:“伏先生,你看看,这是我的孙儿,他才五岁,可是他要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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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蹇惨白着一张脸,一时间做不出应答。
老者又指着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说:“伏先生,这是我儿媳,你看看她,衣裳给了孩子,她的手上脚上全是冻疮。”
老者又指着身后的人说:“伏先生,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是一群即将要被冻死的人!他们是人!”
老者神情激动:“在你们的心里,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比不过一车子书吗?”
伏蹇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这些人的性命重要,还是这一车书重要?
如果是伏蹇自己的命和这一车《尚书》比,伏蹇一定毫不犹豫地说:“《尚书》比我的命更重要。”
可是现在,和这一车《尚书》比的,不是他的命,是面前这十几个人的命。
伏蹇不能替他们做出选择。
老者见伏蹇的脸上已有动摇,他干脆放下他的孙儿,直接跪在伏蹇面前,给伏蹇磕了一个头。
他跪在风雪中,大雪浸湿了他的膝盖,被冻到皲裂的手就那样完整地暴露在雪地里。
老者说:“伏先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孙儿吧。”
他的声音中满是哀嚎,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正在做最后的徒劳用功。
老者的动作像是点醒了其他人一样,那些人纷纷跪在伏蹇面前,对着伏蹇磕头:“伏先生,你救救我们吧,你救救我们吧!”
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磕头,伏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当场就被吓到了,只能机械地重复道:“你们先起来,你们先起来。”
然而比起伏蹇的手足无措,被伏蹇护在身后的伏胜却显得冷漠得多。也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冷的缘故,唐酥远远看着,只觉得伏胜的脸色也是冷的。
或许不是错觉,因为伏胜的声音也是冷的:“你们在做什么呢?”
他用一种冷到能让人的骨头都发寒的声音说:“用这样的姿态来逼我们可怜你们吗?”
听了伏胜的话,老者当即道:“伏老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
然而老者的反驳在伏胜的言语下是那样的无力。
伏胜说:“最开始,你们说你们无家可归求我们带上你,带你们去一个能安家的地方。我心软了,说要带你们去邹平。”
“于是这一路上,但凡有需要查验身份文牒的地方,用的都是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