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瀛洲轻声问:“你说他是一串数据,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呢?我们是什么?”
天予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我是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怎么觉得毋庸置疑?”像是故意刺激他一样,瀛洲用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天予,说,“你自己也知道,你是谢琢玉的复制,甚至你比他还要清楚他的想法。”
瀛洲加重了语气:“这样的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个人?”
“我确实是个人!”天予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自己是不是人,我自己不知道吗?”
瀛洲却笑了:“我听说过一个说法,人在面临自己不在意的事情的时候只会轻飘飘地放过,只有当他面对的是自己在意的事的时候,他才会破防。”
眼中是近乎嘲弄得调笑,瀛洲说:“你看看你这副像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的样子,你觉得这是不是一种破防?”
天予的唇瞬间便抿了起来。他的唇微微下扬,正用事实表明着主人的不愉快。
半晌,像是故意也要让瀛洲不开心一样,天予说道:“那你呢?你和蓬莱、方丈,是不是也只是一串数据——一串随时都有可能被删除的数据?”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瀛洲的软肋。他可以不在乎被说成是一串数据,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大哥与三弟也是一串数据。
明明他们是从出生起就在一起的好兄弟,他们一起度过了四万八千年漫长而寂寥的时光,这四万八千年里他们经历的每一天都还历历在目,这都是他最宝贵的记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数据,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瀛洲被天予的话说得不开心。他不开心了,所以决定要让天予也不开心。
手指在空中轻轻一转,无数飞沙走石在瀛洲的手中聚成一团,冲着天予飞去。
天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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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不是你的小伙伴吗?
怎么受伤的又是我?
******
海上仙山中,端木遗风揉着脖子,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坐起来。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未醒的迷茫,问:“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他想要站起来,但他刚刚动了一下腿,却发现他的腿动不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间瞬间蔓延至心房,剧烈的疼痛痛到让端木遗风瞬间清醒来。
他低下头,便看见自己的双腿正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停留在地上。按照端木遗风为数不多的生理学知识来看,正常人的腿应该是摆不出这种姿势的,被系统强化过的身体也摆不出这种姿势。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腿应该断了。
是谁?
是谁打断了他的腿?
端木遗风转头,便看见蓬莱正站在悬崖边。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蓬莱很快便要迎风而去羽化登仙。
离他不远处,一个穿着和蓬莱一模一样的衣衫的人正躺在地上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是瀛洲还是方丈。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腿就应该是蓬莱打断的。
呸,真没看出来,看上去那样正气浩然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背地里使手段。
想到自己在那个山洞里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端木遗风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看着背对他的蓬莱,没忍住,骂道:“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君子,哪怕明知在这个副本里我们是对手,我也没有对你过多的防备。可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小人!”
蓬莱没有理会他,被这样彻彻底底的忽视,端木遗风更气了:“小人!蓬莱你给我解释清楚!”
“别骂了。”竟是躺在地上不知是瀛洲还是方丈的人被端木遗风吵醒,慢吞吞地坐起了身,说,“他不是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