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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累过了头, 江黎根本不想动弹,他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许暮轻且小?心地俯下身来,触了触他的肩头, 又似乎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在耳后,用?很温和的声音跟他说话。

耳边朦朦胧胧的,听不清,不想搭理。

江黎轻轻哼唧了一声,将?脑袋往床单里面埋。

许暮等?了江黎好久, 江黎一动不动。

许暮知道, 如果他要用?道理劝说江黎起来, 告诉他这样一身粘腻不清理就睡觉,第二天起来会不舒服、会生病, 江黎一定会梗着脖子倔强反驳, 说他身体好着呢, 才不会生病。

总之好说歹说, 江黎总不会听他的。

许暮抬起手,用?指节抵在太阳穴上,有?些为难地按了按, 而后叹了口气。

时至今日, 与江黎相处这么久, 他已经摸清了江黎的脾性,他知道该怎么做。

许暮弯下腰,一手搂住江黎的肩膀,另一手捞起他的膝弯, 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腿往浴室走。

与江黎是说不清的,软的硬的, 只要是言语劝说,江黎总不会听他的,这个人一身筋骨硬得很,对待江黎,比言语更有?效的手段往往是是直接行?动。

抱在怀里的人没?反抗,任由他抱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半长的头发?沿着脖颈分开,落在肩膀两侧,露出一段优美的颈部弧线。

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披着一身疯狂又张扬的反骨,用?爆炸和烈火将?整个上城区掀得天翻地覆的人,此刻在他怀里,依偎着他,沉沉睡着的模样,竟然显露出不可思议的乖顺。

露出的后颈处有?绯红甚至糜烂般艳色的吻痕与牙印。

许暮看得心头一跳,压抑到失去理智的他,竟然能这么粗暴,许暮有?些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匆匆抬起头,大步往浴室里走,又小?心地控制着怀抱的平稳。

站在浴室门口,许暮沉默片刻,双手抱着人一动也不敢动,思索过后,做出了他此前?二十七年人生里从不会做的事——他抬起腿踹开了门。

调节好浴缸的水温后,等?蓄满了温水,许暮先?跨进去,试过水温合适后,抱着江黎坐在了浴缸里。

水波轻轻哗动,圆润的波纹向着浴缸的边缘漾开。

许暮先?摘下手腕上一直带着的头绳,轻柔地撩起江黎披散的头发?,把碎发?全都收拢到他的手掌里。

刚刚醒着的时候,头发?湿了也就算了,但现?在已经干了,一会儿不能湿着头发?睡觉,为了防止水把头发?打湿,许暮在江黎的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手劲很轻,但此前?默默在以太网上按照视频学习过多遍,所以动作很娴熟。

江黎就这样闭着眼,依坐在他的身上,后背靠着他的胸膛,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的动作。

水温恰到好处,暖暖地簇拥着两人,许暮仔细地,一丝不苟地为江黎清洗身子,温柔地擦拭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洗净汗水,拭去泪痕,还有?些别的什么液体。

向下时,拂过某些红.肿的地方,江黎的身子在许暮的怀里轻轻一抖,从喉间不禁下意识低低地吟出一声,颤抖着湿润的眼睫,茫然又迟钝地睁开眼睛,眼睛里空空的,只是一片单纯无暇的目光,下一秒,感受到许暮安抚般地亲吻,落在他的颈窝里,江黎就下意识松懈下来,又重?新软软地把自己陷进舒适安心的怀抱中。

或许江黎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此前?他就算再疲惫,体能告罄,降至危险的临界点时,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一个别人面前?暴露出如此毫不设防的姿态。

但现?在他安心地依偎在许暮怀里,睡得很舒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许暮的戒备心已经很低很低了。

清洗完毕后,许暮取过在一旁早已备好的浴巾,将?江黎一整个包裹在其中擦干。

自江黎上一次离开之后,许暮就在浴室常备着另一套干净的浴巾了。

他抱着江黎回到卧室。

然后一顿。

许暮的目光略有?些僵硬地从正常床上缓慢移动过去。

黑色的床铺,被揪得乱七八糟,皱皱巴巴,上面沾满了水痕、泪痕,还有?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痕迹,深一块浅一块,斑驳不一。

甚至透过床单渗进了床垫里,就算换上一套新的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