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仰头看着许暮,看着大钦查官端正凌厉的面容,眉目犀利、漆黑,如刀削斧凿一般深邃,从头顶流下的水迹从高挺的眉骨前淅沥沥滑下,像是一片屋檐下的雨幕,身上哪哪都被淋了个透,但他的眼仍是未被水浸湿的。
男人看着是禁欲的模样,但□□上并?不冷淡,此刻动情时,又额外夹杂了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眼眸里?的涌动着狂风暴雨,带着沉沉的迫人的压力,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额头与鼻尖相抵,一滴水珠碌碌滑过,那?眼里?的深蓝色几乎要将黑色的理智吞噬殆尽一样。
江黎简直兴奋得要命。
于是江黎轻启唇瓣,探出一截殷红湿滑的舌尖,沿着唇缝,从左到右缓缓滑过一半。
是十足的、蓄意的勾引。
江黎笑得肆意,在于是灼热的温度里,在?朦朦胧胧的水汽里?,水中花、雾中月,看不明晰,似乎也?抓不住,却又格外像一只摄人心魄的妖。
然而?江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忽然被捞着腿弯,没有丝毫预兆。
今天?的一切都超乎江黎的预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许暮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指腹和手指两侧因常年持枪训练磨出的一层层枪茧,不均一的摩擦滑过,激起一阵完全难以忍受的颤栗……
所?有的感受都完全没有征兆,许暮并?不像初次那?般慢慢试探着,也?不像上一次那?般顺着他的节奏。
而?是手臂紧紧扣着他的腰,粗粝的枪茧刚好蹭在?敏.感的腰窝里?,脆薄的皮肤就骤然被捻出一片悱艳的红。
这一次是强势般的主导,又有此前的经验与熟识,便是直接灭顶。
许暮性格中因克己守礼而?被隐匿起的,属于掌控的那?一半,在?这一刻忽然剥落外衣,展露的淋漓尽致。
江黎猛地瞪圆了双眼,整个人都被迫绷紧了,愣怔着、不可思议。
然而?大钦查官没给他留余地,径直将他按在?浴室的墙面上,强而?有力的臂膀牢牢地禁锢住他,将他抵在?墙上,不留一丝空隙,严丝合缝。
他的背骤然触碰到一片湿润的冰凉瓷砖。
“啊……!”
江黎猛地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绷起一段忍耐不住的弧度。
他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几乎要向下跌落,可略一向下,就仿佛炸开了密密麻麻的电流,如游蛇一般沿着神经一路游走,快感噼里?啪啦在?身体里?炸开了烟花,弥散至四肢。
浴室的地砖全是水,湿滑,江黎站不稳,难以借力,只能下意识环紧双臂,紧紧攀住了许暮的肩膀,以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
遏制不住的喘息声,随着水流的节奏,起起伏伏,破碎成细小的水雾。
温和的淋浴仿佛成了猛烈汹涌的浪潮,江黎从开始到现在?,大脑仍旧一片空白,表情也?是茫然。
他不明白,江黎不再感到像以前那?两次一样游刃有余。
“许暮……许暮!你……”江黎急急忙忙叫他,用手去扳男人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在?恍惚中下意识本能地喊对?方的名?字。
许暮的眼神更加幽深黑沉,这是江黎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叫出他的全名?。
于许暮而?言,平时很少有人叫他的全名?,或是尊称、或是故作亲近,钦查官的名?头加诸在?他身上,端庄肃穆,克己复礼。
他此前曾设想过无数遍,江黎何时会舍弃那?些不走心的称呼,真真正正叫出他的名?字。
却没成想,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下,用这种呻.吟喘息的难耐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