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呢?”江黎收了枪,问。
宣子愉收敛起脸上所有的丰富表情,调整姿态,坐得笔直,正色说?:“他找我做了笔交易。”
“他只通过我和你见?过一面,知道你的为人,像许暮那样谨慎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查,就和一个陌生人做交易。”江黎指腹抵在枪身突起的棱条上,缓缓摩挲着,就像许暮知道如何三言两语打消他的怀疑一样,同样的,江黎也了解许暮。
“宣子愉,你还有什么别的身份,能让许暮查到了,并允诺你绝对无法拒绝的利益?”
宣子愉:“……”
牙更疼了。
这两个人,简直就跟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哈哈……”宣子愉讪笑一声,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
“江老板……我向你发誓,我的身份对这件事没有丝毫影响。”
江黎垂着眼?,指尖缓缓抚摸着银亮的枪身:“你是个商人,我不会相信你发的誓。”
“哎!好?吧!”宣子愉没什么骨气?地松了口,“江老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许钦查来?找我的时候,特意和我说?,不要把?他来?找过我这件事告诉你。”
起码在一切结束之前,都不要告诉江黎。
宣子愉自己一个人在武器铺里思来?想去了三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来?找了江黎。
虽然许暮给了宣子愉承诺,这份利益足够让宣子愉冲到明面上涉险,但?江黎说?的对,他是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并且,是一个过分谨慎、明哲保身的商人。
他还需要给自己另找一份保障,即使许暮的计划天衣无缝,宣子愉推演过概率,他找不到输的可能,但?宣子愉还是要给自己寻一份额外的退路。
是的,他就是这么贪生怕死,就是这么没骨气?,因?为宣子愉知道,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如若不然,他一个风光无限的少年天才,当初也不会干净利落地从?窗明几?净、富丽堂皇的上城区逃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在肮脏且破败的灰河地下管道中,像一个不见?光的老鼠一般,一藏就是三十年。
宣子愉来?找江黎,也恰恰是因?为许暮强调的那句——不要将我们的交易告诉江黎。
这让宣子愉确定了,眼?前这个高冷严肃的大钦查官,对江黎用情至深。
许暮了解江黎,但?他绝对不了解宣子愉。
宣子愉的概率统计学得很好?,抛却所有感性因?素推演计算三天三夜,他知道,来?找江黎,是利益最大化的解法。
而且,即使许钦查要找他秋后算账,他只需要躲在江老板身后,和江老板统一战线,许钦查肯定不会再和他计较的。
却没想到,江黎听到他这话?,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你知道?”宣子愉惊讶。
“刚知道。”江黎平静注视着他,宣子愉立刻想起刚刚从?酒馆离开的三个钦查官,也是,许暮的队员亲至酒馆来找江黎,估计就是说?这件事的,看来?钦查官那边,也有聪明人。
宣子愉咬了咬牙:“其实我就是跟西斯特有仇,三十年前那场研究所争端,两个派系打打打,打个你死我活打出狗脑子,最后研究生物科技的那帮疯子赢了,我们搞高能机械的就被一再排挤,最后散的差不多了,我就一路流浪到这儿,靠画几?张图纸,拆拆设备组装车辆枪械糊口。”
江黎倒是没想到,宣子愉之前还是研究所的人,也难怪宣子愉会认识之前Ether研究所里做出的材料,高价卖给他,做了这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