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训练或出任务受过的伤痕,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疮疤或厚茧,上天偏爱他,给予他最完美无瑕的身体?,比上好的玉石还?要纯白。江黎坐在黑色被?褥的床上,如同?夜幕中的月光流淌,他上身覆盖一层薄肌,身形流畅有力,腰部腹肌的线条沿着身体?蔓延至被?裤腰遮掩的阴影中。
却唯有左肩上的伤痕狰狞恐怖。
江黎连眼睛都没眨,他直接将衣服布料从凝结的血块中撕扯下来,发出血肉分离的撕拉声响,他清理?掉伤口中残碎的布片,丝毫不在意结痂的创口再次撕裂开来,鲜血又从深红色的血痂裂口处缓缓涌出。
随手捞起消毒药剂,没用最上面磨磨蹭蹭的喷嘴,直接将一整个盖子拧开,就将药剂往伤口上撒。
药剂冰凉的液体?倾倒在受伤的灼热的伤口处,立刻迸发起剧烈的刺激性的疼痛,血水顺着药剂扑簌簌滚落,江黎用吸水巾将身上的血水擦干净,又将消杀药剂向伤口上大面积倾倒。
终于将伤口上的血痂清晰干净,露出了狰狞的血肉。
伤口看着触目惊心?,消杀带来的疼痛尖锐异常,由于失血过多,江黎的脸色生理?性地再度惨白一分,额角冷汗顺着被?洇湿的长发流下,沿着下颌骨的曲线一路淌到下巴上,凝成一个小汗珠,啪嗒滴落在腹肌上。
但江黎的动作也丝毫没有音疼痛而?减缓,他抖开桌上的水凝胶布,用齿关咬着,撕开方形的一块,拍在肩膀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黎把自己?扔到床上,双臂张开,呈一个大字瘫在被?子上,他上半身赤裸着,黑色的被?子衬得他的肌肤愈发白皙。
他睁大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忽然又想起大钦查官碧海无波的双眼,眼中也是有这样明亮坚定地光。
这么一恍神时间,江黎忽然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闭上眼,然而?因久视灯光,就算眼皮合拢使视线陷入一整片的黑暗,但黑暗的正中间仍然有光的影子保留了下来,形成了一整块鲜明的色斑,烙印在眼的中间。
试图逃避无果,江黎睁开眼。他抬手按了按胸口,在心?脏的位置。
没用。
江黎又猛地将手掌按在了左肩的伤口处,按压带来剧烈的疼痛,令江黎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里密密麻麻涌现出来的乱七八糟他完全不懂的情绪瞬间被?疼痛取代。
江黎这才舒服了,他拎起那瓶伏特加,摸出匕首,直接豁开了瓶盖。
虽然时中无数次叮嘱过他在养伤的时候禁止饮酒,但是江黎从来都不听。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负伤的日子能有三百天,区区受伤这点小事,别想妨碍他的主观能动性,他需得无拘无束才行。
江黎灌了一口冰酒,辛辣与冰凉一同?在口腔中荡出一条路来。
江黎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酒液润在他的嘴唇上,莹莹一层光泽,一笑之间,粲然生辉。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及时行乐的混不吝。杀手而?已,几张钞票,一瓶烈酒,就足够换得他舍了这条命,将脑袋上的头颅摔在裤腰带上,卖命杀人。
这几天的奔波简直抬头正义感和使命感了,闪闪发光简直令江黎恍惚,甚至在卫含明问他要不要加入钦查队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退缩。
江黎的退缩不是蜷成一团亦或是后?退发抖。
江黎的退缩是换上一副极具有攻击性的形貌,肆意笑着将嘴角挂起讥诮的弧度,咄咄逼人,毫不让步。
这是他的生存法则,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恐惧,否则就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