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倪恍惚间从对面的男孩眼里看见了一团火焰,支撑不住地带上了哭腔,“安娜,我想回家。”
“没事的,小倪,很快就会结束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我保证。”安娜轻声安抚。
“分给你一半爸爸,分给你一半妈妈。”
“看吧小倪,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
“他来了!”
……
“嗯,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想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缺乏摄像头,所以有很多隐秘的犯罪没被发现呢,在没有约束的条件下,人的劣根性更容易显现,就像脱缰的野马,他们会不断地退化,而最终,劣性重的,会在松弛的环境下,退化得与野兽无异——当然,你们莫斯小镇人性本善,道德感高,全是圣人。”西尔芙林状似疑惑地问了一句,嗓音却冷淡得好似在下达什么命令,当看到凯恩嘴唇蠕动着要辩驳时,又立马调转话头——
开玩笑,他可不想在这和这位看起来就像反驳型人格的局长大人进行什么有关人性的哲学辩论赛,他讨厌无意义的争论,却改不了喜欢嘲讽的毛病,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他大多数时候会以看似让步实则暗讽的句式将将至未至的争辩扼杀在摇篮里,一般在使用这些句式时他只是想表达——“闭上你的嘴,你的理论毫无道理,而我恰好丝毫没有想听的欲望,我的口水很金贵,不想浪费在你身上。”
凯恩果然止住了话头,一堆理论咽回口中,感觉就像今天临时起意想盛装打扮一番,刚巧碰上了宴会,待到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主人家又突然取消了宴会,而他卡在家门口,不前不后,于是拿过身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缓下这种奇怪的感觉,之后抬头望向阿瑞贝格——是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漂亮得好似在发光的金发探员,给了他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无关面对美丽时的无措,而是对方的话语、语调、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时刻在被阴阳怪气,而他莫名地不敢反驳,于是他转头看向了他们之中看起来礼貌温和有风度的老大,企图找回自己的从容——
“主管先生,你们的探员讲话都是这样吗?”
阿瑞贝格挑挑眉,问道:“哪样?”
“有点高高在上?”最起码语气和表情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么?”阿瑞贝格低头轻笑一声,“我不这样觉得,局长先生,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出这种感觉的,我只能说您的感受与判断有误,我的这位探员只是在合理提出一种您没考虑到的假设,并为您进行分析,最后还对您之前的断言表示肯定,我觉得既礼貌体贴又颇具建设性。”
阿瑞贝格表情客套,语气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寸步不让,明显护短,凯恩明白在他这更讨不到好,于是适时地退一步,转移话题道:“可能是地区风俗文化差异吧——话说回来,你们是否要去看一眼案发现场,毕竟我们没有监控录像的支持。”
阿瑞贝格点点头,但又补了一句:“在此之前,凯恩先生,我们需要再次明确很重要的一点——理论上来讲,我们的官职高于你,当然,大家都是想要把案子办好,抓住凶手,惩恶扬善,所以一些繁琐的职场礼仪是完全没必要的,可是,我们是来帮忙的,我的组员们都非常优秀,他们有自己的侦察方式、推理方法,表达见解时也会有自己的情绪,所以有时候,他们的语气让你难以接受的时候,请保持‘风俗文化差异’的想法,并且再次向自己重申,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接受你的批判的,更遑论去改变什么,我们不会因你而改变,只能你去接受。”
他的声音平静,气势却压人,不再称呼凯恩的职称而是他的姓名,尽管听起来还是同样礼貌,但隐隐含了点警告意味,显得不容置喙。
凯恩知道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了,只能连声答应,“好的——所以现在我们……”
“凯恩先生,凯恩先生,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一个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的女人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