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孙侍郎上朝的时候, 乘坐的马车不知被谁砸了个豁口。这两天都称病不上朝了。
当然,这件事里有?像孙侍郎一样, 头铁要和人民群众作对的,就也?有?敏锐地嗅到了新的政治风向?,意识到孙家这回不异于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既然孙家的倒台、选官制度的改革已成定势, 他们又何必自不量力,继续和科举改革对抗呢?倒不如早早地选择站队, 从龙之功他们是捞不到了,但做个扶龙之臣还是有?机会的。
等将来事成, 分配利益的时候也?不能少了他们一口。
你?势强他们就会选择依附,你?势弱时就会有?人想造反。这个道理从古到今都通用。
很快,参劾孙家人的奏折就像雪花似的一本接一本落到了皇帝桌上,其中不乏像结党营私、对先帝不敬这些情节严重的罪行。
数十天内,先后倒台了一个侍郎一个尚书,两位重量级的人物,一时间?众人都心有?戚戚,行事愈加谨小慎微,生怕被抓到什么错处。
孙侍郎的情况比郭赟之要稍好一些,毕竟许多罪名都似是而非,缺乏确切的证据。
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世家和改革派之间?已经没有?了退让的余地。孙侍郎在这场斗争中败下阵来,等待他的就只有?入狱倒台的结局。
被下诏狱的那天,谢虞琛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狱中“探望”了一下对方。
孙侍郎暂时被羁押在御史台狱中。因为关押的都是各级官员,环境相比较而言还不算太差,没有?谢虞琛想象中那种阴森恐怖的场景,起码他一路走来,还没有?看到什么血淋淋的场景。
见?到来人,孙大人从草席上坐起身,逆着光看过?来,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就是……谢虞琛?”
谢虞琛拦住了身后神情严峻的金甲军卫,蹲下身,朝对方点点头:“回孙大人的话,正是在下。”
孙开济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冷笑。
“怎么?大人在京中散播了那么些天的谣言,竟然都不知道我的样貌吗?”
孙大人“呸”了一声,正气凛然道:“鼓唇弄舌!尽会煽动些愚昧黔首。”
谢虞琛被他指着鼻子嘲讽,面上却不见?半点恼怒,笑眯眯道:“大人下诏狱这几天,可知道朝中进言最?凶,要求一定要严惩孙大人的是谁吗?”
在孙开济冷得能杀人的眼神里,谢虞琛不疾不徐地公布了答案:“是王则,王大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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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怎么依稀记得,孙大人与王大人还是姻亲的关系呢?”谢虞琛故作思考。
“忘恩负义?之徒!他王则……背信弃义?,不会……不会有?好下场的!咳,咳……”孙开济被瞬间?激怒,剧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大人稍安勿躁啊。”谢虞琛继续说道:“王大人请求皇上不牵连他的女儿,让自己的女儿与大人的侄子和离,我今日出门前,皇上已经正式同意了王大人的请求。”
谢虞琛微微抬起下巴,对面前的人道:“不知道王大人有?没有?好下场,但显然……”
他露出一抹笑,“大人您是不会有?好下场了。”
“王大人在奏折中还说,孙大人您在私底下经常说一些大不敬话,有?谋反的嫌疑。”
谢虞琛在孙开济像是要杀人般的目光中,抬手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轻声道:“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
“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