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和自?己倒不觉得与出身工匠的那些?先生们共事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反倒是那些?世家公子们整日自?诩出身高贵,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很是惹人厌烦。
不过他在初来书?院时,心中也不免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学识比其他人渊博,因而带着些?自?己是在支援建设书?院地念头。
但当他开始正式接手?书?院的教学之?后,他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那点自?得和傲慢有多可笑?。他从最?基础的课业开始学起,也放下了自?己书?院院长的架子,私底下经常向其他地先生们请教。
苗文和的天资本就不错,即使在士族文人扎堆的京城也很排得上名?号。因此哪怕是从头开始学习,他的速度都远超书?院的大部分人。
后来谢虞琛得知了他在恶补书?院知识的消息之?后,专门送过来一些?资料,都是现在的学生们短期内还接触不到的内容,平日里如果空闲的话,也会与他讨论一些?资料中的内容。
不过他与那些?闻所未闻的知识靠得越近,了解的越深刻,苗文和就愈发?觉得震撼。
那些?内容中,许多都是他身边最?常见的事物,只不过从前从未有人关?注过,或者即使是关?注到了,但也从未系统地研究过。
人人都知道应该这样做,但却无人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其中蕴含的道理是什么。
在书?院授课的先生中有一人从前曾在采石场做过一段时间的事,他曾对苗文和说过,“院长应该知道东山州曾以盛产水泥闻名?。在采石场,人人都知道那生石灰是由山上开采出的石灰石煅烧所得。等将石灰与黏土、石膏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之?后,便能得到水泥了。”
苗文和点头,水泥在京城可是流行过好一些?时日的,当时许多高门大户都以用水泥修筑宅院为荣。
而且他还清楚,水泥这个物件也是谢虞琛发?明出来的。
”自?采石场开办以来,造水泥的法子就是工匠们熟记在心的。但却从未有人有过‘为何要这么做’的疑问。不瞒院长说,我也曾在采石场待了数月,但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那日谢郎的一句话,才如拨云见日一般将我点醒。”
“谢郎说,你整日待在采石场,见水泥一车车从厂房中推出,那你可曾好奇过为何这几样原料混合之?后就造出了水泥?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原理?”
“回去之?后我便在想?,为什么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是啊,为什么他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
苗文和不禁反问自?己,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从前似乎从未关?注过这些?事情背后的原理所在,许多事情,只是半懂不懂地遵照着前人留下地经验照做。
突然的,他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像是一直蒙在他眼前的那层朦胧的纱被人猛地抽走?,眼前的所有事物都焕然一新,包括他这个人,都好像重生了一次一样。
这之?后,他便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书?院教授的那些?内容。他隐约觉得谢郎在书?院开设这些?课程,好像并不只是为了培养出一批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