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南方做生意时的所见所闻,曾途径的哪些地方云云,勾起了谢虞琛的兴趣。
那位严姓郎君确实是去过不少地方的。据他所说?,西行出关之后?,风土地貌就完全与南诏不同,不管是当地的环境还是气候,甚至连那边人们的长相,都与我?们的百姓有很大的不同。
根据这位严姓郎君的描述,谢虞琛还暂时并不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后?世哪个国家或者是民?族的人。
而?且他所处的朝代严格意义?上也并不在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中。周边的番邦外国是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些也未可知。
但这无疑引起了谢虞琛极大的兴趣。不止是去亲眼瞧瞧,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未可知呢。
现在要紧的就是尽快将书院和?杜仲胶厂的事情安顿好。早一天搞定,谢虞琛就能早一天启程。
在与乌菏的信件往来中,大致的章程谢虞琛已经基本和?对方探讨出了一个雏形,只等实际操作的时候去进一步完善和?落实就行。
不过在乌菏的信中,可从来没有提过派金甲军随行护卫的一事,仿佛整件事情是他心血来潮的随性所为一样?。
相比起来的时候,谢虞琛离开东山州时的排场可大多了。
不仅有关泰初等当地官员郑重其事的饯别宴。马车启程的时候,半个东山州的百姓都到了街边或是城郊送别谢虞琛。
那场面,哪怕是再见惯了离别,再冷心冷肺的人都会不禁为之动容。
谢虞琛把马车两边的车帘撩开,手臂抵着下?巴趴在窗棱上。一直到出城送行的人在他的视线中化成蚂蚁一般大小,再也看不见踪影后?,他才缓缓直起身?子靠回软榻上,把车帘重新放了下?去。
太阳将出未出,天光乍明。掀开车帘后?,外面的寒气似是如有实质地从外面钻进了马车,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天气已然转凉。
不过没人劝说?谢虞琛放下?车帘。
在谢虞琛身?边候着的人依旧是周洲,他沉默地揣起袖子出了马车,低声吩咐了一句,应当是让人去取手炉过来。
因为在片刻后?有一阵马蹄声在马车旁响起,紧接着周洲便从马车外捧了一个手炉回来。手炉外面还套了一层毛绒锦缎的布套防烫,刺绣精良,一看做工便知价值不菲。
在之前相处的那些时日中,谢虞琛和?周洲早已经熟络了不少。见周洲进来,谢虞琛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行程安排。
原本谢虞琛也是做好了出行准备的,行程自然也有规划。只不过现在有了金甲军随行,谢虞琛也乐得少操心,直接让对方接手了这方面的各项事务。
从周洲口中吐出几个陌生地名,谢虞琛沉默片刻,果断地停下?了接着问下?去的打算,“算了,到地方你叫我?就行。”
周洲“哦”了一声。这回在离开东山州的人群中,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年?岁都不大,不过一眼能看出来都是干过活的。
双手粗糙生茧,但不是周洲这种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关节略微粗大,但是手指非常灵活,腰背佝偻,基本一眼就能判断出是干什?么的。
但与周洲所熟悉的工匠不同,那些人身?上携带者的某种特质,却是一般工匠所没有的。
周洲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那种与寻常工匠的不同,他心想,毕竟是谢郎身?边的人呢,特别一点?不才是最?正常的吗?
不过当他们遇上一身?甲胄的金甲军士兵时,面上难以掩饰的畏惧还是很明显的。
在吃饭的时候,周洲有心想跟这些个木匠套个近乎,好弄明白谢郎为什?么会对他们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