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面上的表情就僵了一瞬。
救命,他怎么会问出这种不过脑子的话来……
谢虞琛暗自懊恼,刚想把桌上的陈皮条收起来,顺带说些什?么掩饰一下自己刚刚的失言,就看见面前闪过一角广袖,紧接着桌上那包陈皮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去了。
“……”
还真的要吃啊。
看他皱着眉,挑挑拣拣半天?才选出了一小条递进嘴里,谢虞琛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样?,好吃吗?”
“不好吃。”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点辣。”
谢虞琛没忍住,“扑哧”一下乐了。
他倒是没想过这位素来以酷虐凶戾出名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忍不住解释道:“盐津陈皮就是这个?味道,大巫若是想吃甜的,我屋里倒是有几样?蜜渍的果干。”
“不用了。”乌菏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谢虞琛的提议。
“那行吧。”谢虞琛也不强求,顺手捏起一片陈皮送进嘴里,随口道:“大巫身?上的伤还没好,应当不能吹风吧?”
正准备站起身?关窗,男人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谢虞琛“哦”了一声,收回手,回想起前两天?夜里见到的那副场景。
连药都不愿意上的人,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吹风不吹风的。
“你前日留下的那张方子,我已?经?让人送到太医署的御医那里。若是确实有用,我便?让人搜集来烈酒,着手按照你给的法子蒸馏。”
“一切由大巫决定。”
谢虞琛倒是没想过让对方从一开始就接受酒精。乌菏会找人验证酒精的作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哪个?不曾如临深渊薄冰地谨慎过,这位大巫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做事周全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酒精也并是不万能的,只是在这个?消毒杀菌的手段还比较匮乏的年代,可以给伤者提供一种治疗方法而已?。
谢虞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没了话聊。
正当谢虞琛思考自己屋里的窗户还有多久能修好,好让自己结束这尴尬的场景时,外面却突然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还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挺好的……
现?在用不着他苦思冥想地找告辞的借口了。
谢虞琛转头?,对上乌菏陡然转厉的眼神,他低头?掩下眸中情绪,就听见乌菏询问自己:“谢郎可要与?我一同去看出戏?”
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半分怒气,却偏偏让人心下一寒。
“大巫先请。”谢虞琛没有拒绝,跟在男人身?后下了楼。
甲板上站着的人以周洲为首,几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淋淋地滴着水,还带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再联想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声音,不难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一令谢虞琛惊讶的,是周洲身?后那几人全部是一副小厮模样?的打扮,其中一个?还和他打过照面。
就是几个?时辰前拎着食盒给他送早饭的那人。
但看眼下这副场景,谢虞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仆役是假,护卫才是真。
看来这船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呢。谢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