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可陶植乐闲不住,就对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一个劲儿地讲,直到有一天,周竞诠实在忍不了了,咬牙切齿地嘲讽道:“陶植乐,你怎么不去演小品?”
就是这样一句冷言冷语,让他紧闭的心门不小心露出了一道缝隙。
陶植乐从那道极小的缝隙里,慢慢撬出了一些真话。
她知道了周竞诠为什么会摔伤,也知道了那背后的缘故。
周竞诠说:“我好像……比自己想象得更要软弱一些……我很想他。”
陶植乐便从电视上帮他找出汤遇的电影。
那时她才十五六岁,懵懵懂懂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后来她长大了,渐渐明白了、理解了。于是,她就成了周竞诠身边,唯一一个知道他喜欢——或者说,爱着汤遇的人。
饭后,陶恩遇终于如愿吃上那块心心念念的蛋糕。舅舅说第一块要给汤遇叔叔,她便颤颤巍巍端着蛋糕,递到,“汤遇哥哥——”面前,“给你吃。”
“谢谢。”汤遇接过,无奈地笑了。
他倒不介意被叫叔叔,毕竟年纪确实摆在那儿,但不知道周竞诠为什么那么执着……
他坐在沙发上,小女孩自来熟地靠在他的腿边,一下一下轻轻撞着他的膝盖,“……我发现你比电视里长得更好看。”
“你在电视上见过我?”
“对啊。舅舅家的电视机里总是出现你的脸,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汤遇耳边,“那边柜子底下还有好多印着你脸的圆片片呢!”说着,陶恩遇就要去电视机柜下翻找,结果半路被高大的周竞诠截住路线。
“陶恩遇,坐回去,好好吃你的蛋糕。”
陶恩遇“切”了一声,嘟着嘴跑回来,又紧紧挨着汤遇坐下。
汤遇忍俊不禁,顺便一问:“对了妹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呢,你是成龙历险记里的小玉吗?”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热源——周竞诠也贴着他坐下。
陶恩遇一边吃蛋糕,一边认真地说:“不是啦,我的陶是陶罐的陶,我妈妈也姓陶。恩是感恩的恩,我妈妈说,是感恩世界的意思。本来我要叫陶恩恩的,但是舅舅非要给我改一个字——”她冲汤遇甜甜一笑,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所以‘遇’是汤遇的遇,我今天终于见到真的汤遇啦,好开心。”
听到这番话,汤遇愣了几秒,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周竞诠默默起身——他还是去厨房洗碗好了,不然陶恩遇给他拆的台,都不够他站的。
最后蛋糕被消灭掉,这顿迟到的元旦团圆饭也算是吃完了。
周竞诠急不可耐地开始赶客:“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我和他下午还要回剧组。”
陶植乐掏出手机!抓住机会!拉着汤遇开始合影。在某人的冷眼注视下,她硬是拍了几十张,从不同角度拍到不同的光线,一张比一张得意。
“陶植乐,可以了。”周竞诠硬声道,“你以后还会见到他的。”
陶植乐朝他翻了个白眼:“少管美女的事。”
最后他们加了个微信好友,陶植乐才肯作罢,牵起女儿的手,提起挎包往门口走。
在周竞诠握着门把手,主动向她敞开大门之际,她侧头留下一句低语:“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
等陶植乐一走,汤遇看了眼手机,也起身说:“我该走了。”
“你走去哪?”
“回剧组。”今天已经是假期的第二天了,他们短暂的元旦假期结束了。
“我开车送你,我们一起回。”
“……”
虽然汤遇不想这么快给周竞诠好脸色看,但这个提议他又挑不出毛病,所以:“……我的衣服呢?”他指指身上的睡衣,“我总不能穿这个回去吧?”
周竞诠:“衣服……”衣服昨天被他扯坏了,“你暂时穿我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