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诠不明白是哪一环出了错,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双红唇被泪水濡湿,亮晶晶的。
但他不为所动。即使被一双柔弱无骨的鬼手攀上脖颈,也视若无睹。
而此刻,他被架在这张由金钱与权力编织的铁网中炙烤,无处可逃。他只能低下去,再低下去,触碰那双唇。
对方的反应远比他想象得强烈。他想尽快结束,留一点体面。可下一秒,领口就被人紧紧攥住——
汤遇觉得周竞诠根本不会接吻。
一触即分,轻飘飘地贴上来,又立刻要逃走。
他不会觉得走个过场就行了?
当然不行。汤遇不允许自己被这样敷衍,所以在周竞诠想要分开的时候,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将其拉近。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摸到周竞诠的手,握紧,然后强硬地将那只手引向自己的腰侧。
腰是一个敏感的部位,是每一场情欲戏里最容易暴露真反应的盲区。
汤遇自认为接吻的技巧不错。但这全靠岳夫亓。《譬如朝露》里,岳夫亓为了完美的镜头调度,会让一场吻戏走个二三十遍——甚至还要多。最后他和倪翰生的嘴唇都肿了,眼泪都快下来了,还得不停转头、贴合、预判镜头切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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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有师自通”,知道怎样亲拍出来才好看,怎样亲画面才有节奏感。
他用力前倾,不断舔舐,撬开了那张紧闭的嘴。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儿。
突然,男人猛地一推,把他从那个近到可以闻见彼此气息的距离里拽出来。
汤遇往后一仰,坐稳了,抬眼看他。
先是不解,后是笑了。
周竞诠藏得很好,气息平稳,眼神无波,但还是被他识破了——掌心下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
“都做这一行了,接吻还不会换气?”说完,他又吻了上去。
鱼肚翻白,天光已亮。
roomNo.9里没有窗户,也没有钟表,沉浸在酒精与欢闹中的众人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幸好有疲惫的身体和倦怠的精神提醒,该散场了。
三位女客喝得不多,各有豪车与司机接走。
汤遇是最后一个。包厢人群散尽,他依旧握着周竞诠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半杯烈酒早已代谢殆尽,心跳却还是很快,他仰头看着对方,“明天我还能来找你吗?”
男人不语。
惯常的冷漠,平静的眼神,稳如磐石的沉默全都还在,汤遇很生气他这幅样子,于是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你还是只接女客?”
周竞诠被打得偏过头去,下颌线收紧,侧着脸顶了下腮,语气冷硬:“工作是上面安排的。”
蹩脚的借口。
“说谎。”汤遇盯着他。
对方沉默片刻,又开口,“只要顾客付了钱,那我只能做。”
——“钱?”
汤遇轻笑一声,嗤之以鼻,“你很缺钱?”
没有回应。
“我给你双倍。明天还能点到你吗?”
那人眼睫一动,过了几秒,似是妥协:“只要你不再做今天这种事,可以。”
汤遇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排皓齿,“我点你是为了聊天的吗?你这人真有趣……”话说一半,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接着又打了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哈欠,“好了,我困了。”他终于对这场无趣的拉锯战彻底失了耐心,转身往门口走去,“明天见。”
周竞诠坐在沙发里,目送他离开。
是心血来潮吧?
从突然的吻,到不由分说的巴掌,再到随口翻倍的价码,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理所当然,如呼吸般自然,如本能般毫无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