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尘烬闲适靠在软垫上,一副闲散公子做派:“我在宫中的名字是谢安。”
“那你现在的名字呢?”
“是师父起的。”
沈染星若有所思,伸出纤长手指,拨弄着小几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支淡蓝色小花。
“谢安,藏得可够深的啊。”
白尘烬闻言,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没藏,是你没问。”
“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白尘烬似乎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才道:“方才我们停留的那座小山坡……”
他顿了顿,看向她,“就是你初见我时,口中提到的无忧山。”
沈染星眨了眨眼,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就是那里?”
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寻常的,离国师府不远的小山坡?
“嗯。”
他沉默了片刻,又想起一事,补充道:“晚上……宫中或许会有家宴。你若是不习惯那种场合,或者觉得累了,随时告诉我,我提前带你离开。”
当晚的宫宴,沈染星终于切身体会到,为何白尘烬会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
她也搞明白了,为何那位外表端庄雍容,内里却是跳脱活泼的皇后娘娘,是怎么生出白尘烬这样动不动就释放冷气,情绪内敛的闷葫芦来。
原来,白尘烬这清冷寡言的性子,多半是遗传自他那威严莫测的父亲。
有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镇坐主位,整个家宴的氛围庄重得近乎凝滞。
每一道菜品的摆放、每一次举箸、每一句交谈,都仿佛遵循着无形的刻板规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沈染星只觉得连呼吸都需要刻意调整,生怕行差踏错。
好在皇后娘娘一直笑语盈盈,时而用轻松的话语巧妙化解片刻的冷场,时而与皇帝低声说笑两句,气氛没僵得太厉害。
沈染星这才得以无惊无险吃完了这顿御宴。
直到皇帝率先起身离去,那股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无形威压才骤然消散,席间所有人,包括太子、长公主在内,似乎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长公主,白尘烬的皇长姐,率先走了过来。
她容貌明艳,气质干练,对着沈染星友善地笑了笑:“在宫里若是待得闷了,随时可以来我的公主府坐坐,寻些趣事。”
沈染星连忙点头应下:“多谢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的目光又落到一旁白尘烬身上,带着几分戏谑:“瞧瞧我们小安,这性子真是愈发像父皇了,整日里没个笑模样,也就是对着你,还能有点好脸色。”
沈染星还未想好如何回应。
太子与太子妃也走了过来。
太子举止得体,客气地与沈染星和白尘烬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借故带着太子妃离开了。
长公主见状,也笑了笑:“好了,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告退了。”
她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位容貌俊秀,气质却略显阴柔的驸马。
那驸马也只是对着沈染星和白尘烬微微拱手,便沉默地跟在长公主身后离开,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眼神或言语交流。
听闻长公主与驸马关系淡漠,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新鲜感,兴奋劲过去后,沈染星才真正明白了长公主口中“闷了”的含义。
宫里的规矩繁文缛节多如牛毛,即便皇后宠爱,特意为她减免了许多条条框框,但仅仅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让人感到束缚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