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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在那势不可挡的煎熬中,几乎要皮开肉绽。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维持前行,最终生生从半空栽落。

蜷缩在茫茫雪地里,他剧烈地喘息,即便能通过那些没有意识的雾人,模糊地感知到庭院里她的存在,他依旧无法确定。

那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鲜活的沈染星,还是他濒临崩溃幻境?

他告诉自己,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确认她是否真的在那里,是否真的如记忆中那般鲜活。然后,他便再次出发,去完成该做的事。

于是,他回来了。

屋檐下,靠着一把木梯。

沈染星就坐在那倾斜的屋顶上,双手托着腮,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许久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白尘烬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他大致明白,自己为何无法确定了。

因为在沈染星昏迷不醒,尚未被放入那口聚气的黑棺之前,他常常会这样做。

他会将她抱到院子里,让她或站、或坐、或躺在自己身边,为她整理好衣裙和发丝,摆出各种看似自然的姿势,然后坐在她身旁,对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自欺欺人地说话,假装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愿理他。

直到后来,她的气息微弱到连这般伪装都难以维系,他才不得不将她放入那具特制的黑棺之中。

自此,他的生活便彻底陷入了更深的灰暗与单一。

除了必要的外出和处理事务,他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那永无止境的雕刻上。

因为她说过,若是想念,便刻一尊佛。

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所以那刻刀,也未能停歇过。

白尘烬本来只想看一眼,可看了之后,便挪不开视线了。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专注、太过灼热,又或许是他思念太过强烈,屋顶上的她若有所感,缓缓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越过庭院中的花木,一下子,就看到了高高冰墙上那道挺拔身影。

距离有些远,沈染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身姿挺拔如松,立在凛冽的风中,宽大的衣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而坚实的轮廓,墨发飞扬,遗世独立又孤寂感。

沈染星认出是白尘烬,有些吃惊,便站起身来,举起双手,朝他挥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白尘烬却是看呆了。

看着她的热情招呼,在白尘烬脑海里,蹦出的第一想法是——

她居然在动耶。

沈染星不知他的离谱想法,只是倍感疑惑。

他怎么会提前回来了?

随即又有些惊讶,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不进来?也不理会她?

难道是外面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危险,连忙站起身,就想顺着梯子爬下去问个清楚。

她刚刚表现出要向下移动的意图,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梯子。

墙头上的那道身影便动了。

白尘烬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流光,掠过冰冷的庭院。

沈染星只觉腰间一紧,一股熟悉而霸道的力量已然揽住了她腰。

下一刻,沈染星还未反应过来,双脚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白尘烬去而复返,沈染星脸上瞬间绽开明媚的笑容,如同拨云见日,欣喜万分:“你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尘烬默然片刻,喉结微动。

他不想欺骗她,可若如实相告。

说自己是因为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被恐慌和思念折磨得力量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