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贴着她腰侧往下,布料湿透后紧贴皮肤,几乎不存在任何阻隔。
温泉哗啦作响,水波随着他们的动作激烈荡漾。
沈染星手准备用力,一把扯松他身上素帛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扣住。
……
混乱戛然而止。
水波也渐渐平息,只剩温泉的叮咚声。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喘息。
白尘烬一手搭在她腰间,一手攥着沈染星放在他心口的那只手,水珠从他额发滴落,滑过紧绷的下颌线,落入她心口。
沈染星觉得喉咙发干,不知该不该问他为何不继续……
这时,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染星。”
“嗯?”
他的声线不再是以往那种冰冷的质感,更像是直接从喉咙深处艰难摩擦出来,带着可怕的涩意,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过于沉重的情绪:
“真的是你。”
短短的四个字,却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压抑不住的震颤。
那种震颤不知从何而起,他灼热的呼吸,他紧紧箍在她腰背的有力手臂,紧绷的下颌线,乃至于他整个高大的身躯,此刻都陷在一片难以自控的震颤之中。
这感觉,不像是因为激动,反而更像是孤身一人落入了冰天雪地的荒原,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冻僵、撕裂,此刻终于寻到一丝热源,那冻僵的躯体本能地发出求生般的战栗。
沈染星有理由相信,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彻底失去了对一切情绪的掌控,否则,他绝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近乎崩溃的脆弱。
这些情绪太过强烈,也太过脆弱,简直都不像他。
更像是一头抛弃在寒冷天地里,伤痕累累的幼狼。
沈染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简直无法形容此刻心头的震颤与触动。
她轻轻搂着他:“是我。”
白尘烬却没了反应。
沈染星又道:“我真的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他顿了顿,佝偻着背,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嗯。”
沈染星发现他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我?”
在沈染星的印象里,他情绪不弱,只是言语吝啬得可怜。
特别是在这种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期望能得到他详细的解释。
只是想和他说说话,用这种方式分散他那过于沉重的情绪。
白尘烬静默了片刻,就在沈染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恢复了些许平日的淡然:
“我怕。”
“怕什么?”
“怕此时的你,仍是幻觉。”他顿了顿,“我时常能听到你的声音,可一旦我循声去找你,那声音便会立刻消失。”
沈染星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她抬起手,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他湿透的紧绷的背脊,仿佛要抚平他所有的不安:“我没有消失,你看,我能碰到你,我是温热的,我是真的,真的回来找你了。”
白尘烬搂着她的力道重了重,声音闷在她颈间:“方才,我听到了棺材里的响声,感觉到你从里面坐起来。但是,我不敢抬头看你,怕看到你之后,你便会像从前的几次一样,在我眼前消散。”
“我想着,即使看不到你,只要能感受到你在身边,也是好的。你可知我有多害怕?我被无数人追杀,被父母家族流放,被师父用尽手段折磨,我也从未感受到过什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