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又简要说明了一遍, 也算是间接向云老先生再次解释为何不能启用它。
一开始,讨论还在正常进行。
纪明月虽然话少,但偶尔插一句,都切中要害,指出大鹏妖伤势虽愈, 但妖丹曾被动过手脚, 心性难测, 强行驱使风险极大。
然而, 沈染星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发现,自从纪明月进来,一言两语地帮自己解释后,云老先生那原本只针对妖选问题的焦躁,似乎隐隐转向了纪明月本人。
他并未明着指责什么, 但纪明月越是帮腔,他那股不爽的气息越是明显。
即便很轻微,沈染星还是捕捉到他眼神里, 那瞬间掠过淡淡的不耐与……责怪。
甚至在纪明月客观分析大鹏妖状态时,云老先生会突然打断,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挑剔:“妖物野性难驯本是常态,既已救下,便该设法驯服利用,瞻前顾后,岂能成事?”
这话看似在说妖,那不满的视线却若有若无地扫过纪明月。
沈染星心中纳闷。
在她看来,纪明月言行举止与平日并无不同,冷静、客观,甚至此时的她,比平时还更显得守规矩些。
实在不明白哪里惹到了这位和善的老先生。
纪明月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份针对,她眸光愈发冰冷,在云老先生面上停留许久。
就在沈染星担心她翻脸时,她却又深又缓地吸了一口气,咬得腮帮子鼓起小小一块,不再说话。
然后侧过头去,不再看云老先生。
云老先生不满她的态度,面色极差。
沈染星连忙打圆场:“我们家明月就这般脾气,云老先生别见怪,来日我请您吃饭,赔个不是。”
经过她的劝慰,空气寂静几息后,云老先生态度才软和下来,没有多加追究。
他重新将话题拉回,态度愈发强硬。
他眼睛浑浊,眼神却锐利,盯着沈染星:“沈东家,老夫时间不多了,等不起你们的万全之策,五日,最多再给你们五日时间。”
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让步,甩下这近乎最后通牒的五日期限,便起身告辞。
离去前,那眼神再次不经意般掠过面色阴寒的纪明月。
沈染星侧身上前,给他引路,也顺带挡住他的视线。
沈染星送走云老先生,回到厅内。
纪明月面无表情,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支着太阳穴,静静看着沈染星走到身边。
“你是不是被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啊?”她问道。
沈染星隔着桌子,坐在她身旁,笑道:“别人那当然不会,但是是你的话,我还得多数几遍。”
纪明月垂下眼,冷冰冰道:“少跟我贫嘴。”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染星:“这时多磊托人加急送回的,你看看。”
不知为何,沈染星看到这封信,心便突突地跳。
压下心头的异样感,她当着纪明月的面拆开了石多磊的来信。
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这是一个坏消。
短短几行字,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纪明月察觉到她的变化,出声询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信里说了什么?”
沈染星将信纸递给她,声音有些发沉:“我们晚了一步,石多磊找到那只鹰妖时,它已经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