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青筋凸起,瞳孔压抑着怒火,甚至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妖气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文书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沈染星见状,暗地里轻轻碰了一下雪拂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文书还是暗暗打量着他。
担心他这身份在衙门待着会出什么岔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染星对文书道了声谢,便拉着僵在原地的雪拂往外走,准备先离开,再从长计议。
沈染星拉着心情沉重的雪拂走出偏厅,快要迈出衙门门槛时,有人叫住了他们。
来人穿着低级衙役服饰,身材矮胖,眼神却十分活络,他悄无声息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两位,可是来衙里赎人?”
沈染星脚步一顿,看向他。
那衙役脸上堆着笑,搓着手,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四周,声音压得更低:“方才听了一耳朵……可是卡在身份文牒上了?”
雪拂猛地转头看他。
沈染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审视着他:“你是?”
衙役嘿嘿一笑:“小的就是个跑腿办事的,那种丢了文牒,又不是犯事,老爷们也想有人赶紧把人认回去。”
“所以?”
“文牒好办,就是……”衙役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金钱的手势。
傍晚,残阳如血,洒下一片暖金色,花草已修整完毕,院落焕然一新。
沈染星拖着步子踏进书房里,一下把自己扔进圈椅里,手脚一瘫,无力地躺着。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打点衙役,购买身份的银子,居然把她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家底又掏空了大半!
一大半啊!
她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咚”地一声,小雪貂毛茸茸地跳到桌上,小眼睛黑溜溜,定定望着她,鼻尖冰凉湿润,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
“没事。”沈染星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声音都有些发虚,“就是……钱袋子瘦身太成功,有点贫血,请容许我缓缓。”
小雪貂歪着头,似乎不太理解贫血,但理解了“缓缓”。
它迟疑了一下,随后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吱吱”声,小脑袋转向房门的方向。
“怎么了?”沈染星注意到它的异样。
小雪貂转回头:“好像有陌生人进来了。”
沈染星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
它说道应当是纪明月,雪拂的妻子,怕是察觉到了她的踪迹了。
“没错。”她指尖挠了挠小雪貂的下巴,捂着心口道,“那人正是我的大半身家。”
不能细想,越想越心疼,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恢复被金钱重创的伤口。
小雪貂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又看她确实无精打采,便不再闹她。
自己跳进她的衣襟里,只露出一双小眼睛,保持着警惕,时不时扫向门口或者窗外。
沈染星闭上眼,静静坐了一会儿。
院子里,乔阿盈和石多磊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声牛妖不耐烦的哼哧声,远处山上的寺庙敲响了暮鼓,沉沉的,一下又一下,直接敲在她心上。
怎么总有风雨欲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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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染星揉了揉心口,又过了好一阵,那阵因为濒临破产而带来的眩晕感,才慢慢消退。
她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还是得去看看她的大半身家,不,雪拂的妻子情况如何。
吱呀一声,她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