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声中。
在一道道惊悚的目光凝视下,
廖先机一身气息骤然跌落,大筋丶血肉和皮膜全都复归寻常,掌间的老茧消去大半,浑厚的气血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未修炼过。
他的修为,他的过往,被以一种无法理解丶不可思议的手段取走。
原本濒死的廖忠忽然也缓过劲儿来,甚至可以挣扎着坐起身,
显然,体内的阴辣真意劲,已尽数消失。
「三个代价,一个恩赐。」
钟山的身体浮现出羽化般的光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我代我主行走人世,今当赐令一枚。」
「持令者,可借奉献有馀之事物,换得恩赐以补不足,诸如寿命,修为,权力,天赋......皆无不可。」
「持令者,准允于高天之上留名。」
一枚木牌凭空浮现,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偏不倚,坠入了牛大力的手中。
「小友天纵之资,当首持此令。」
声音消散,屋里面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瞧了过来,牛大力手中捧着一枚木牌,
正面朝上,为【高天】二字,木牌中流淌着一种独特韵味,好似已存续无穷年间,也注定继续存续至万古之后......
这是,不朽的韵味。
江大校长一个闪挪,出现在廖先机身旁,手掌搭在他身上,
片刻后,这位老校长震怖开口:
「老廖......真成一个普通人了!」
一道道盯着高天令的目光变的炽热。
………………
奶茶店外。
破限级潮生掌,八十年武道修行,再加上不说多好,至少十倍于自己的悟性。
而付出的,只是将自己种下的阴蛇真意驱散。
仅此而已。
张福生微笑,他刻意在一双双眼睛前赐予高天令。
原因很简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今日之事会扩散出去,逐渐发酵,短时间内或许只局限在江州市中,但也足够了。
有能者都会盯上大师兄手中的高天令。
那时候,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是放弃到手的机缘,还是硬刚江州的诸多......嗯?
张福生笑容缓缓收敛。
「好一个牛大力。」
他低沉自语,神色变的严肃,朱小明懵懵问道:
「啥?」
「没事,你老爸怎麽说?」
「还能怎麽说,不信呗!老张,要不你去我爸那里露两手?」
「最近有些忙。」张福生拧巴着眉头,低沉道:「我会让人跟你回家一趟,解释清楚。」
他神色更加凝重了些。
精神念头感知中,数公里外,那间宽敞的系主任办公室。
廖先机正蹲在廖忠身边,老泪纵横,一边抓着孙子的手,一边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然后廖忠的头颅被硬生生扯下。
廖先机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也被一拳砸烂了头颅,
紧接着,是那围观的六七个江大老师......
全被大师兄打成了血肉碎片。
只剩下个江大校长。
张福生相信,如若江大校长不是武道大家,恐怕.....
也被宰了。
「好一个牛大力。」
………………
入夜。
独自坐在老爸的小诊所中。
「大日遍照七十二雪山,五雷诀......」
一门主修功法,一门术,都是张福生曾经抓耳挠腮也看不明白的,
可如今,只是回想丶思索,个中十分真意,好歹也能悟透一分了!
「悟性啊......」
他沟通契书,破限级的潮生拳,悄然间已被自身完全掌握。
这一次是海潮声,是滚滚大浪层叠不尽,手掌在空气中虚推,
空气竟泛起一层又一层肉眼可见的褶皱,如潮水般向前翻滚,最终撞在铁架上,
后者扭曲丶撕裂,伴随海潮声和刺耳的吱呀声,被大潮劲挤成一团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