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冬昼短,本就缺了炭火的屋子,寒意更是透骨。
床帏里,香菱眼睫微颤,悠悠转醒,旋即感受到腿弯一滩湿漉漉的凉意。
「这?」
香菱脸色微红,「我既是少爷的通房,这等事,自该为少爷打理。」
「可是……」
香菱本就不是个有决断的,此刻更是心乱如麻。
又在锦被中踌躇了片刻,见少爷依旧沉睡不醒,香菱终于下了决心。
「少爷近来读书辛苦,睡得沉。我手脚放轻些,擦乾换上里衣便是。」
如此想着,香菱便轻手轻脚下了床,从柜中取出一套洁净衣物,复又折回。
随后,强忍着羞赧,她掀开锦被一角,伸出了手。
褪衣裤尚且顺利,然而,当她指尖刚刚触及身体时,林黛玉似被掐了尾巴一般,骤然惊醒。
「啊!」
甫一睁眼,便见香菱正欺身近前,而自己竟是不着寸缕。
林黛玉惊得一双眸子瞪得溜圆。
愣了片刻,猛地一把扯过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住,连声呵斥,「你,你这丫头!要做什麽?!」
见少爷反应如此激烈,香菱也窘迫得无地自容,双手紧紧绞着帕子,带着哭腔嘤咛道:「少,少爷息怒!奴婢并非存心轻薄,只想为少爷打理……」
林黛玉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查看是怎麽回事。
可才抬起,便有股似曾相识的味道直冲鼻腔,林黛玉羞得险些晕倒。
这下流胚子,竟是赤裸裸的被香菱看去了个完全,还偏偏是自己来应对。
「那纨絝,不会违背了娘亲的话,已经和香菱姐姐同房了吧?!」
「若非如此,香菱姐姐怎会如此娴熟,又怎会这般大胆,径直来碰?她,她原不是这般不知羞的人啊!」
心中已将「李宸」骂了千百遍,却也于事无补。
当务之急是想个对策,如何将邹氏可能到来的盘问应付过去。
「那纨絝定是存心的!」
抿紧了唇,林黛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只穿着轻薄小衣,身段婀娜的香菱,偏过头涩声道:「姐姐且去换身衣裳,再烧些热水来。我,我自行清理便是。」
「往后,也请姐姐记住我先前的话,若无我的准许,万不可再擅作主张!」
林黛玉警告着,语气也是一冷。
香菱闻言,神色自是一黯
明明昨夜少爷还与她颇为亲昵,怎地一觉醒来又如此冷淡?
莫非是自己方才的举动,真的惹恼了他?
香菱只记得太太说的「拴住」,却忘了少爷从始至终,都未曾明确说过要索取什麽……
「是。」
香菱眼圈泛红,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默默退出了床帏。
林黛玉见她这般作态,怎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定是那纨絝在时,与她耳鬓厮磨,极尽温柔,如今换成自己这般不近人情,倒显得像个提起裤子不认帐的负心汉了。
可这其中的苦楚与天大的羞耻,叫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说得出口?
自己不仅要被迫清理这男子躯体的污秽,还要设法安抚被冷落的通房丫头。
然而香菱终究是她要来府邸的,明明想着要好好对待她,如今又形势所迫的做出这种事,林黛玉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