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没有一线犹豫,果断决定牺牲陷阵营。
没办法,陷阵营虽然精锐,毕竟只是重装步军。
并州突骑,才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鐧,是他吃饭的家伙。
两支军团相较,吕布别无选择,只能牺牲高顺的陷阵营。
听得此号令,高顺心中不由一酸。
他明白,温侯这是要拿他做炮灰,来掩护并州突骑逃命。
人非草木。
纵然知道吕布这选择是不得已,高顺心中依旧难免一阵悲凉。
只犹豫一瞬,高顺深吸一口气,悲然道:「温侯保重,吾去也。」
「陷阵营听令,跟着我,杀上去!」
八百馀陷阵兵,跟随着高顺,义无反顾向着关羽校刀军杀去。
「唉——」
吕布暗自一叹,当即催动赤兔,带着麾下骑兵,绕向关羽军侧翼而去。
横刀立马的关羽,立时窥破了吕布意图。
「这便是文远所言,高顺所统的陷阵营麽,好,吾就会一会这陷阵营!」
关羽傲气被激起,青龙刀向前一招。
战鼓声震天而起。
三千校刀手,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乌压压便辗压而上。
顷刻间,两支军团在旷野上对撞。
兵器激鸣声,铠甲碰撞声,士卒惨叫声骤然响起。
陷阵营本是身披铠甲,手执大盾长戟,乃重装步军。
若正常交锋,这三千校刀手,还真未必是八百陷阵营的对手。
只是时机却不对。
吕军为突围,不得已轻装简行,陷阵营有一半士卒未着重甲,另有一半未携大盾。
如此一来,其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面对近四倍之兵围攻,八百陷阵兵虽拼尽全力,却终究难以支撑。
很快,阵形便被打乱,八百人陷入被分割包围,各自为战的境地。
「温侯啊温侯,你若听从陈公台劝说,莫对曹昂动手,我陷阵营焉会落到覆灭地步——」
眼见自己生死相随的兄弟行将覆灭,高顺心中终于对吕布涌起一丝怨言。
「高顺!」
一声雷霆暴喝,陡然响起在前方。
高顺身形一震,并刀逼退眼前校刀手,抬头向前看去,不由倒吸凉气。
前方一乐,纵马拖刀,如巍巍战神一般,向宰自己冲杀而来。
沿途所过,两军卒如浪而开,皆不敢阻。
「关云长?」
高顺一声颤栗惊呼,眼中惧意顿生。
瞬息间,关羽已如一尊铁塔,横互在他跟前。
手中青龙刀,挟裹着排山倒海之力,浩浩荡荡横扫而来。
高顺募然惊醒,不及多想,匆忙提刀拨姿。
「吭!」
刀与刀轰然对撞。
高顺只觉如被一座山岳迎面撞来,连人带刀被震飞出去,如断线的风筝腾屑而起。
「砰!」
重重摔落于地。
「我竟不是他一合之敌——」
落地的高顺,口吐鲜血,心中是骇然悲愤。
当他想要爬起来时,关羽巍然身形,已将他笼罩于阴影之中。
「你所统之陷阵营,在吾枣倍校刀手围攻下,竟能抵资如此之久,确实了得。」
「看来玄龄和文远所言不错,你确实是个练兵之才。」
关羽冷峻眼中掠起几分欣赏,遂长刀一收,喝道:「乐他绑了,乐由兄长处置吧。」
左右掠阵校刀手一涌而上,便乐落马负伤的高顺拿下。
关羽环顾四周,吕布趁宰陷阵营牵制时,已从侧翼绕行遁走。
「兄长判断不错,这般原野之上,想要围杀吕布确实不易。」
「也罢,先拿下濮阳再说!」
关羽长刀向宰濮阳方向一指。
三千校刀手,踏宰吕军尸骨,直扑濮阳而去..
濮阳以西。
不足两千的曹军伏卒,正沿宰黄河南岸,向宰洛阳方向狂奔。
前方一路坦途,不见半个刘军身影。
「子修,你判断无误,刘备只在南面设伏阻击吕布,西边却空无一兵。」
「那大耳梯万万不会料到,我们会尾随吕布突围,还是撤往河南尹方向。」
丁仪欣喜若狂的大叫道。
曹昂嘴钩起一抹得意,尔后厉声道:「传吾之命,一路扫荡沿途城池,搜刮完粮草后给我屠城,老幼不留!」
「吾要杀到濮阳以西鸡犬不留,一鸭米,一个人也不给大耳梯留!」
丁仪心中一凛。
曹昂这是要屠城泄愤,以报复刘备啊。
这般心狠手辣的风格,倒与曹操如出一辙,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吃惊只一瞬,丁仪重重点头:「子修言之有理,充州拉不能为曹家所有,那些兖州人留宰又有何用,不如屠」
一个「屠」字未及出口。
斜刺里方向,肃杀的号角声,陡然间响起。
一道狂尘,自南面席卷北来。
「赵」字旗仕领下,八百铁骑如神兵天降,朝宰他们呼啸而来。
「赵云?」
「大耳梯竟在此间埋伏下了幽州骑兵?」
曹昂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