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很轻地回握了一下,轻声说:“我忘疼忘得快,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好了。”
说完,韩临眼皮一垂,睡了过去。
握着手,上官阙在床前坐到天明。
次日清早,韩临仍在寻常时辰醒转,半梦半醒间闭着眼,和床边的上官阙分享:“我昨晚做了个还算可以的梦……”
可能真是个不错的梦,说完话韩临静了很久,久到好像在留恋梦乡,半天,眼睛才缓缓睁开。
上官阙想问韩临,这样好的梦里是不是没有自己,又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张眼望了会儿床顶,韩临把手从上官阙掌中抽出来,下床梳洗。
镜中的脸粘着干涸的白和斑斑血痕,韩临浸湿布帕去擦,身后有步声,接着他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韩临抬眼,见到此时铜镜映出上官阙的脸上,还有昨夜他末尾滴落的血。
放任人抱着,韩临偏过头,擦拭上官阙脸上的污血:“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早上还得去医馆。”
言语平静,手却还在抖。
临出门前,车夫去套车,韩临路过荷花缸,往里扫了一眼,只见水面漾着风纹,几条青白小鱼在莲花根旁游动。缸中早没有了红鱼。
这天一早,顾莲伸手搭上韩临手腕,眨了两下眼,压着怒火问昨天服了什么药,又做了什么,得知了概要,当即起身,摔门而去。
不多时,顾莲气势汹汹带徐大夫回来,见上官阙也已到了。
正好,顾莲在门外抱胸冷笑,等着听师父和上官阙一起骂韩临不听医嘱,未想到师父到后第一件事是正颜厉色让上官阙出去。
上官阙微微颔首,给赶出来时还带上了门。
徐大夫号过脉,问清昨夜变故,又扎针理气,许久才开门让二人进来,随后就是教训弟子没有医者气度,大惊小怪。
韩临笑着替顾莲解围:“没事,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总会见怪不怪的。”
屋中静了一霎。
徐仁替了送药的伙计,借机来找顾莲,推门正见到上官阙起身谢过他爷爷和顾莲:“劳烦二位费心了。”
徐仁不明就里,看着四人,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他爷爷脸色不好,交代完他把药给韩临,便起身叫上官阙借一步讲话。
上官阙顿首,临走前试了试药温,对韩临轻声说:“趁热喝吧,药效好些。”
韩临接过药碗,低眼望着里头的药汁,笑了笑:“是,多活几年,供你折磨。”
屋中众人闻声均望过去,目睹韩临一饮而尽。
随后是一阵烈过一阵的呕吐。
上官阙心想韩临并没有那么健忘。
中午回去,徐大夫留上官阙讲话,韩临先下楼等。
又在楼下碰到老朋友,这次的很亲近,连负责接引的学徒都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