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阙立在院中,掌中一支红烛,不多时褪去一身明黄法衣,只着素裳,望着满院乱象。
顾莲提醒说危险,万一韩临化了恶鬼……
却听上官阙说:“他不会伤我。”
直到院中的灯都燃尽了,还是什么都没来。
顾莲不死心,劝说多试几次。
却见上官阙捻灭掌中烛火,整个院落被夜色吞尽。
“纵使有用,他也不会想见我。”
故事讲完,雨也停了。
顾莲给韩临送出门,上了车行了好远,她掀帘往回看,烟水气中,还见韩临倚在门口,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归那是他与上官阙的事,她拿起脚边的陶罐,掀盖去研究来时路上捉到的大蜈蚣,首尾皆瞧了一遍,满腹疑云,掀帘让改道去医馆。
到医馆后说明来意,方知晚间有个急病的人家来请,师父救人去了。跑了个空,她抱着陶罐去找徐济生一同回家,哪想到下午说来医馆坐诊的徐济生竟也不知所踪!同徐济生交好的伙计叙了半天话,她叫人往套来的地方赶路,下车时抛下陶罐,顺手拿过车夫的马鞭。
那废宅堆了不少木材石料,入了夜,竟如白昼般人来车往,颇为嘈杂。徐济生的身材非常显眼,顾莲一眼便瞧见了,见他跟在上官阙身后,同行还有个矮老头。
顾莲悄悄跟着他们走了半圈,听到都是上官阙在跟那矮老头请教木石选材的好坏,问得极细,颇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徐仁哈欠懒腰连天,还是上官阙察觉到什么,回身瞧见了她,略一停顿,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徐仁扭头望见她,唉声叹气说想给你个惊喜的,还是让你给发现了。
听说他要修个牢固的炼丹房,顾莲高兴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
徐仁眼尖,望见她背手攥着不得了的东西,问她:“你拿着马鞭干嘛?”
顾莲当场照着空地甩了两下,荡起一片木屑飞尘,眼睛笑成线:“我甩着玩,锻炼身体,哈哈。”
不过谈料材而已,又有行家在,不至于这样费时。
抱着这点小疑问,顾莲还是旁敲侧击了几句怎么耗到这么晚。徐仁哈欠连天,说子越问得细致嘛,我也跟着听听了解点。顾莲斜眼瞧他,说你困成这德行能了解什么?
这时上官阙问了顾莲时辰,讶道原来这样晚了,向总工头与满院伙计连声道不好意思:“一时钻研,误了诸位休息。这样吧,明日修整一天,诸位自便,这些活改日再做。”
把马鞭还给车夫,回去的路上顾莲畅想炼丹,又见徐仁无精打采几乎睡着,踢了他一脚,要他也帮自己劝劝上官阙,让自己去参加一下他家动土前的法事,哪怕站在旁边端个盘子也好。
徐仁劝你生完孩子太费身子,多休息休息,少惦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吧。
顾莲问他怪力乱神是什么意思。
徐仁也是困死了头脑不清楚,就讲了实话:“当年你硬要在子越那儿跳大神,找了那么些神棍算韩临回魂的日子,怎么没一个人告诉你韩临还活着?”
顾莲被踩到尾巴,反口又提旧事挑他的毛病:“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两斤?当年上官阙都那么消瘦了,回金陵养病